越子墨往后靠在地铁硬邦邦的靠背上,肆无忌惮在空无一人的车厢中伸展长腿,拉着安歌的手顺着指节挨个亲:“急什么,反正在模组里再长时间,出去也只是一瞬,我还想跟你慢慢旅行呢。”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想到外面事态紧急,高峻那伙人还想搞事,安歌实在是没办法安心旅行。
他安抚地拉着越子墨的手,没忍住伸手揉揉他脑袋,男孩就露出了仿佛跟和主人久违重逢的萨摩耶似的快乐表情。
“你跟高雪崖来竞技场后,高峻带人去别墅那边狙击我了,而且他在那片地区安排了很多符文仪式,根据崔大童的判断,那些仪式能引发大地震,搞不好九级甚至十级……会死很多人。”
越子墨没什么表情,还是眨巴眼睛看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会反问他“那又怎么样?”似的……换成里人格大概就直接问出来了吧。
安歌在心里叹气,人格共享这种事,果然彼此还是有影响的,原来还对人类抱有悲悯之心的小天使,如今也变得冷漠了。
……《喜欢的人一天变一种人格怎么办?》
安歌心情微妙。
他只好继续说:“仪式以别墅为中心,要是让他成功了,我们的别墅连块砖都剩不下来。”
翼仔支棱起耳朵:“我们的别墅?哪里是我们的,你房产证上又没加我名字……”
安歌:“啥?”
翼仔更委屈了:“我六套房子全加你名字了,工资卡也上交了,你自己买房一分钱没用我的,也不肯加我名字,你是不是还想着跟我离婚?”
安歌还是一脸呆滞:“……啥?”
列车现在驶入一片颜色绚烂的空间,窗外像是毕加索和马蒂斯画画的时候突然打了起来,将未完成作品和颜料一起胡乱扔到了窗上,糊成各种团团块块、丝丝缕缕、星星点点,糅杂了许多颜色、看得让人视觉疲劳。
偶然有东西从色块中穿过,也不过是一团聚集起来活动的小型色块而已。艳红玫红深红、浓绿翠绿草绿、明黄金黄咖喱黄……明艳得过分就变成了精神攻击。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明明适合读两篇史蒂芬金的恐怖故事,又或者讲讲民俗传说里的诡谲存在,实在不行讲讲恶魔啊变形怪啊仲夏夜的妖精也应景。
然而翼仔却跟他聊家长里短、聊房产证,仿佛打开了知乎婚姻咨询专栏。
“我和你说拯救世界,你却跟我说房子要加名?”
这其间的落差仿佛从星空深处的银色星舰摔到长生市牛街菜市场,路西法当年从天堂堕落到地狱都没这么过分。
安歌抬手遮住眼睛:“好好好,回去就加,回去就用。”
这是已经完全放弃了……
越子墨却很认真地要他保证:“说话算话哦?别再拿我当外人了,我工资都上交了你还要跟我分开算账,太让人伤心了。”
绝对没有,要是拿你当外人,早就扭送精神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