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吴要筠与胡雪岩,从各个层面上来将,都注定要杯具。
也怪吴要筠蠢,识不破胡雪岩亲民和蔼表象下一贯乐于拉他人做垫背的恶劣行径,当初胡雪岩与他交易时的劝说言辞毛躁又急进,明显等同于哄小处女上床的三流浑话,可吴要筠耳背愣是没听出,白白吃了次闷亏了。
现在好了,除了等飓风把颜连周盼刮到跟前,没活路了。
见青年又陷入忧郁沉思,胡雪岩有些寂寞,他的一腔爱心又不平白供人消遣,便贼心再起,紧了紧搂住青年肩膀的手,胡雪岩凑到他耳边柔声哄劝,“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哭的我都心疼了。”
吴要筠给他这话气的直哼哼——心疼你老母去吧龟儿子,你把你爹坑惨了。
“你说的花爷是谁?需要我帮你找找么?”见青年仍没好脸色,胡雪岩决定大胆戳戳有可能是自己造孽埋下的雷区。
谁料一击便中,青年果然有了反应!
吴要筠猛地抬头,对上胡雪岩温柔微笑的视线,隐忍激动道:“真的?”
胡雪岩头稍稍往下倾斜,一如哄老婆一样温和耐心,“自然是……”
自然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没等胡大官人说完,一道饱含雷钧怒气的低沉男音突兀插进两人之间——
“胡雪岩!你给我滚开!”
话音未落,紧接一道挟滚滚怒气而来的尖利破空声嗖嗖传来,一如选定目标的恶鲨,迅猛而致命。
胡雪岩眼中厉光一闪,松手就势往旁边一滚。
黄金剑噌的一声斜插入地,分毫不差刺进胡雪岩刚坐过的位置,穿过大半土层,烧灼土地,熔岩似是感受到主人爆发的怒气,燃烧沸腾得比以往都要热烈。
捉奸当场,吴要筠面无表情。
那边胡雪岩堪堪爬起身,冲大步流星往这边走来的沈万三大声抱怨,“我靠三哥,这得多大仇啊,会死的会死的!”他沾了一身草屑,又只穿一条大花裤衩,形象狼狈,真应了沈万三当日那句“要饭的”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