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柯艾脸上的红还没褪下去,视线自始至终盯着秦野。脑子里是他的各种样子。
摩天轮上的强势,抱着吉他的随意,一场场一幕幕循环无休。
他之前没看过秦野握方向盘的样子,现在见了,不由收不住眼,今天他穿得宽松日常,如果换成板正西装,会更杀一点。
两人一路上没什么话。
现在的丁柯艾就像来到了另一个极端,沉默寡言。
前面几米红绿灯,往后过桥。
他突然在这个时候轻声开了口:
“秦野,生日快乐。”
他很少叫秦野全名,这大概是头一回,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难过。
秦野低低一应,没太大反应,他的侧脸被光照得半亮,像团微暗的火,隐隐绰绰,很烫又很冷,不好太近太远,保持距离时余温恰到好处。
现下的氛围很好,如果车上有音乐,会更容易一头栽进这深渊。
“我想了想,不想给别人知道,所以我是第一个。”丁柯艾顿了顿,“我也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
他的话听着有点没头没尾没逻辑,秦野知道跟喝醉的人没什么话好说,甚至不打算接。
车子还在往前走,秦野脚下带油门。
丁柯艾:“你不生气吗?”
“嗯?”
“我耍你啊,说好了要一起的,最后把你晾在一边管都没管。”
“挺好,你哥巴不得谁都别来搭理。”
这话如果换别人说,没准还有嘴硬赌气嫌疑,但从秦野这里道出来,只能说真情流露。
桥上两边亮了灯,彩的,霓虹,漂漂亮亮换着色。
丁柯艾歪头往外看了会儿,不知在想什么,他今天喝得不少,都说酒壮人胆,况且还都是后劲足的,这会儿酒劲还没消下去,头脑昏沉,里头杂七杂八想法很多,消不掉。
车走到正中间的时候丁柯艾突然回过了头。
他眼底晦暗不清,里头甚至还藏了几分叫人生寒的疯狂。
“我们一起殉情怎么样?死在一起多浪漫。”
“?听我的,睡一觉,安分点。”
秦野权当这是醉话,没太把这小孩的中二言论放在心上,只希望尽快把人送到家,好甩手走人。
但他实在没想到之后的事。
丁柯艾伸手握住方向盘时车速大概在七八十,车子行驶在平坦高桥上,底下是另一段车流。
他猛地一转,车头一个扭,直冲护栏。
秦野今天有点倦,他本就没好透,折腾来折腾去实在没什么精力,没防住这突如其来的自杀行径,反应过来时车身已经转过去大半。
照这个速度,撞上防护掉下去也不是没可能。
估计能真死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