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累了。
活着很累,恨也累。或许恨林砚东也只是一种宣泄,她总得找个支撑着活下去的点。可一番折腾,最终还是一场空。
林砚东没有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他不再劝人回头了。
说了那么多,言业的背似乎更佝偻了一些,握着刀的手上满是枯槁的纹路。她勉强站着,语气决绝,“就这样吧。”
本来就是最后一搏,没什么可再留恋的了。
语毕,言业直接抹脖,干脆利落。
尸体重重倒下,不多时便化光而去,只留下地上一滩血,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站着一个人的事实。
恢复了神智的苗七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滩血,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在心里骂了一声“疯婆子”。
林砚东过去给他松绑,但因为只剩一只手,还不太习惯,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苗七看得眼眶泛红,低下头,虽然能说话了,但还是一句都不说,连头发丝里都传递着丧气。
忽然,温热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脑袋,林砚东宽慰道:“没事。”
苗七:“先生……”
林砚东:“你不是一直说要当我的左膀右臂吗?正好,以后换你来保护我了。”
苗七终于抬起头,看到林砚东微笑的脸,心里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填满了,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可他仍然不敢去看他空落落的左臂。
言业死了,他想报仇都没得报。
她怎么就能死得那么干脆呢?
苗七不明白,林砚东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想不通,也不逼他,只道:“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两人随即离开,走出库房大门时,林砚东朝某个隐蔽的角落扫了一眼,但他的脚步没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