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南薰很喜欢有人来看她,你们去换衣服吧。”
几分钟后,凌小路跟嵇蒙全副武装,帽子口罩、手套鞋套,还有隔离服,浑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他空知道南薰居住的环境是被隔离的,没想到对无菌室外部的环境要求也这么高。
“进去前还要全身消毒一次,里面的小孩抵抗力很弱,步骤比较繁琐。”
“即使这么麻烦,我听外面医生的意思,你也经常过来。”凌小路说,“我觉得你这人很有爱心,有的人捐钱就很不错了,既捐钱又身体力行的人最难得。”
嵇蒙不会像他这样张口就夸人,等待紫外线消毒的过程中,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话:“你不也一样。”
凌小路还有意再吹他几句,门开了,他跟着走进去,亲眼见到了南薰口中的“罩子”。
罩子的大小不会超过他们现在所住的胶囊寝室。虽说他们休息的空间也只有那么大,但毕竟有无穷广阔的天地可以随意进出,而南薰终其一生只能在这样巴掌大的空间里生活。亲耳听到和亲眼所见是两个概念,无论听说或想象多少次,都没有实际目睹的画面来得更为震撼。
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倘若里面的人是凌小路,不超过一个月他都要发疯。
“为什么,”凌小路下意识问,“隔离区域不做得大一些呢?”
“因为这种病对空气净化的要求特别高,空间越大,风险越高。同样的患者,有些只能生活在封闭胶囊仓里,连直立都做不到,这里的医疗环境已经是最好的了。”
玻璃罩里的女孩子听到动静,从床上坐起来,见到嵇蒙,大大的眼睛立刻发出渴盼的光芒。
凌小路却是一怔,不受控制停下脚步。
南薰说自己十二岁,可凌小路见到的女孩子分明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长期的营养不良与活动受限,使她的时光也冻结在这方寸之中,发育远不及同龄人。
她的四肢瘦得有些惊人,宽大病号服掩盖住萎缩的肌肉,全身最醒目的,就是戴在脖子上的特殊金属项圈。
难怪嵇蒙在游戏中初见时没有认出来,她究竟动用了多大的想象力,才完美刻画出自己健康十六岁时的模样。
“嵇蒙哥哥?”稚嫩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