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家宾馆挂的牌子,吸引了丁晟嵘的注意。
上面写着:特价房,50一晚。
丁晟嵘心动了,他指着宾馆门口对应延一道,“我就去那家就……”
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他不应该带应延一来这里,莫大的后悔涌上心头。
应延一没有说,但他知道,应延一家应该挺有钱的。
也许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那么有钱。
丁晟嵘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叫自卑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来源于哪里,他一直都浑浑噩噩没有自觉,被人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可他今天突然觉得很难过。
他和应延一,尽管被命运推到了一起,可他们之间的鸿沟,宛如天堑。
“不是,要不还是……”丁晟嵘下意识想让应延一赶紧离开这里,可应延一已经抬脚,走进了宾馆里。
应延一微笑的和前台打招呼,问道,“您好,请问您这里还有房间吗?”
他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丁晟嵘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一家店面好不好看,干不干净,可现在他觉得门口坏掉不能推动的玻璃门,门上撕下粘贴的纸后留下的痕迹,墙上的脚印,门口摇摇欲坠的蜘蛛网……都显得那么的糟糕透顶。
可应延一恍若未觉,他只是转过身,开心的朝丁晟嵘招招手,“这里很好诶,看起来好划算,你也过来看看?”
没有……嘲讽?没有……怜悯?
丁晟嵘愣愣的走进门,应延一没有对这里门店肮脏的设施发表任何看法,甚至在描述价钱时,说的是“划算”,而非“便宜”。
他好像把一切都说的理所当然,好想全世界的人都像丁晟嵘一样,只能住的起这么便宜的宾馆。
他太自然太从容,从容到丁晟嵘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那莫须有的情绪从何而起。
“那……那我就订这里好了……”丁晟嵘走到前台,呐呐的开口。
“两个人住吗?”
“不……不是,一个人,大床房就好。”
“好的,请出示身份证,我帮您登记一下。”
丁晟嵘掏出钱包,却没找到身份证。
应延一问道,“怎么了?身份证不见了?”
丁晟嵘有些尴尬道,“之前说打表演赛,中午需要在那里开个钟点房,教练把我们身份证统一收了上去,我忘记问教练要回来了。”
“身份证很重要,可不能丢了。”
“嗯,我现在去问他要。”丁晟嵘不敢让应延一陪自己再跑一趟,“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十分钟。”
“等一下!”应延一叫住他,哭笑不得的伸出手,“包给我,你背着它累不累啊。”
丁晟嵘下意识想拒绝,可应延一依旧坚定的伸着手。
他想起应延一说的那句,“偶尔你也该相信相信你的朋友。”
丁晟嵘抿着嘴,把包递给应延一,转身跑了出去。
应延一抱着丁晟嵘的包,看着他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转角处。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包,很轻。
就这么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