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龄被他燥的脸色微红,就知道这人嘴里没好话,肯定是故意用借口逗他的,哪有什么脏路?
陆危行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竟然还唱起了歌: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何时让我渡过你呀的河…… ”
陆危行唱歌时还有点颤音,楚龄也没多想,注意力全被这歌声吸引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不要脸这种气质,竟然还能从歌声里渗透出来。
他轻轻捶打了一下陆危行的背,这段路不算太长,也就五分钟左右。
好不容易下了地,楚龄跳下来,然后陆危行来不及阻止,就看到楚龄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目光对接的一瞬间,楚龄愣住了。
他先是看到了陆危行额角紧绷,一脸苍白,脖颈上一层冷汗已经把领口浸湿,而陆危行的身后,的确没有什么路,而是一条黑乎乎的河。
河水浑浊,奇怪的就是如此浑浊的情况下,楚龄竟然还能看到那水底一个个长着满口利齿的小黑鱼。
陆危行的裤脚已经被那些黑鱼咬噬的不成样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密布牙印,他扯了扯嘴角,还想开玩笑:“阿龄你真轻,你要——”
“啪”
一巴掌拍到了陆危行的胳膊上,还没等陆危行反应过来,楚龄就扑进了他的怀抱,就有一连串泪珠砸在了人的肩膀上,濡湿了一大块衣服。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楚龄紧紧搂着陆危行的脖子,试图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把重量全部压在了陆危行的身上。
楚龄:“危行……”
陆危行的笑声低低响起:“为什么?因为我想背你啊。”
一句轻飘飘的因为我想背你啊……
楚龄眨了眨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下,眼前一片模糊。
这突如其来的泪水,让陆危行心里又酸又胀,他高兴,因为这泪水是为了他而流,酸是因为他不希望楚龄哭,即使是因为自己。
陆危行轻轻拭去楚龄的泪水,低声道:“对不起啊,又让你哭了。”
楚龄:“为什么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
一道劲风袭来,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危行直接拽到了怀里,有什么东西擦着楚龄的头皮而过,削断了他一缕发丝。
楚龄手里一直抱着的水晶兰也顺势跌在了地上,碎成一团。
“挲挲”
“挲挲,挲挲”
楚龄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的头被按在陆危行怀里,根本不知道刚刚袭来的是什么东西,攥着陆危行的那只手不停的冒着冷汗,这是什么声音?
“优先级……多了一个,是你。”
一个僵硬的好像几百年没有说过话的,沙哑的如同锯木头的声音响起。
楚龄的心里一下子塞满了各种问题,‘多了一个’?‘你来了’?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那个神像吗?他在和陆危行说话?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木制雕像站在他们面前,这次它手上没有再拿什么花,而是干脆利落的提了把大砍刀。
刚刚擦着他头皮而过的毫无疑问就是这把锃亮的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