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怪物的女人,是怪物的妈妈,她永远也无法摆脱陆家人。
地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一点退缩之意。
“疯了……全部都疯了……”菜刀掉在了地上,陈若仪捂着脸哭泣起来。
陆危行默不作声地把菜刀捡起来,放回了厨房,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吃饭,屋外万家灯火,欢声笑语,却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夏天的午后格外热,写完作业,帮奶奶叠完绢花的楚龄趴在栏杆上,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吹风,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天一眼惊艳的小女孩再次出现。
他两口吞了雪糕,噔噔噔跑了下去,搓搓手,露出一个最甜的笑容:“你好呀,我叫楚龄,我们一起做朋友吧。”
陆危行:“……”
他目不斜视地绕着人走了过去。
再次被拒绝的楚龄:“(ㄒoㄒ)为什么漂亮妹妹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
晚上正帮奶奶提前叠第二天绢花的楚龄,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声从外面传来,他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奶奶,放下绢花,跑出去。
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跪在对门门口的垫子上,而门里还不断传来咒骂声:“怪物,你个小杂种!”
“去死吧,你给我去死!”
背影纤细而挺拔,宛如一节脆嫩的细竹,楚龄爬过去,小声道:“你怎么了?”
那个身影微微偏过头,凌乱的长发下露出一张红肿不堪的脸,青紫的嘴角高高肿起,脖子上还有一条条红痕,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你……你,”楚龄慌乱地你了几下,连忙道,“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楚龄从床底下抱出了一个小药箱,又重新跑回去,小心翼翼地帮人擦拭患处。
他抬起人的一只右手,小心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酒精涂抹上去的那一刻,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程只宛如一个漂亮的傀儡娃娃任他摆布,楚龄有些惊讶,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竟然不怕疼。
他把对方的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吹,学着奶奶的样子道:“给你呼呼,不疼不疼。”
或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对方的手腕只有细细一节,楚龄握在手里,看着上面青紫交错的痕迹,鼻子一酸。
温热的气流裹挟着红肿的指尖,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陆危行抬起头,就见这个“蠢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还有些微微发红,声音结结巴巴道:“你,你一定很疼吧……”
疼?
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明明受伤的是他,明明他们根本不认识,为什么这个人那么在意他疼不疼?
第96章 纱布
就当他茫然的时候,对方一只细白地手伸到眼前,剥开他的嘴唇,刹那间劣质糖浆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甜的腻人。
“吃糖,妹妹吃糖就不疼了。”男孩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一脸认真。
“糖……”
“对啊,我可喜欢吃糖了,我……”楚龄说到一半,瞪圆了眼睛,抬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长发小女孩”,愕然道,“你,你的声音……你是男的?”
“我叫陆危行。”
“我叫楚龄,那……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楚龄伸出一只手,咧嘴一笑,“我们来拉钩。”
“拉钩?”
陆危行抿着嘴巴:“那不是小孩子才会信得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