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好笑一笑,这样画像才更好看。”画师微笑着提醒她。
端坐着的人望着画师,盯着他心口的十字架,忽然笑出声来。
“你,相不相信?”
“嗯?您说什么……”画师愣住。
“我现在有些信了。”她的嘴角上扬,“出卖灵魂,果然会有报应。”
画师几乎是以最大限度的能力按捺住打颤的胳膊,画完了就准备走。
“等一下。”却被这位奇怪的王后叫住了。“帮我写个名字。”
画师连声说好,擦擦额头前的汗。写下了一行字母。
伊丽莎白。
……
“你确定要我生下孩子?”
“亲爱的,你——”
“我是女巫。”
“……我知道。”
“公主。”
“你说什么?”
“我们的孩子,会是个小公主。”
“……嗯。”
漫天飞舞的雪,干干净净的。
希望她能从地狱里逃出来,那里,太黑了。
兴许是因为快要生产,有段时间多梦。
夜晚,拿出伊丽莎白给她的本子,再一次从头看到了尾。这家伙的日记一向写的像账本。
看完后,她放了几只乌鸦出去。
乌鸦是魔鬼和女巫的眼睛,这样可能梦也会改改口味吧。不再是那个单调的,离开的背影。
能看见什么呢?
教堂、大片的森林、风车旁的农房、玫瑰花田还有……一条把森林分割成两半的河。
河畔空地上,还立着几个漆黑的十字架。
怎么会有河?!
人工开挖的河?
如果有水的话……
乌鸦就飞不过来。
因此,女巫的视线也被局限了。
只能隐约看见对岸河滩边有一条杂乱的“黑线”。
尸体。
满满是乌鸦的尸体。
仔细看,黑色里揉杂的是星星点点的白色。
白玫瑰和黑乌鸦。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的点又在试图飞向河岸。它极力地震动着翅膀,向上空飞了好一段,还是撞上了阻碍一样,被弹了回去。
它惨叫一声,又狠狠撞击屏障。直撞得血肉迷糊,才顺着透明的墙滑了下去。
连同嘴里的玫瑰一起,落进腐烂的尸体中。
“果然,和国王说的一样,邻国的女巫真想害死我们!”
“你们说,那个女巫是不是脑袋坏了,天天派一群乌鸦来叽叽喳喳,又没用。”
“哈哈哈哈,去死吧!臭鸟!”
“等等!你、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啊?没有啊?”
“不会是、是传闻里那个…女巫的歌声吧?!”
“嘘!听!”
几个醉汉下意识地噤声,就听见自河的对岸,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河的岸旁伫立着眺望远方的石像……少女的歌声里藏着飘零于天际的花朵……”
“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