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笑着就哽咽了,把烟头扔在脚底下踩熄。
其实他很想对景木榆说声谢谢,可是又觉得以他们的交情,说谢谢太过多余。
景木榆看着他走远,没再说什么,手里捏着一根烟,姜闻音刚刚拿烟时顺手分给他的。
他很久没抽烟了,所以口袋里自然不会有打火机。
景木榆拎着那根细长的烟。他有一段时间没有抽烟了,现在乍然看见,就很想抽。他用指甲盖轻车熟路地掐碎了埋在过滤嘴和烟草界线中的那颗爆珠,凑近过滤嘴闻了闻,是薄荷味的;四处望了望,没找到任何一个能点火的地方。景木榆又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将那单根的烟塞进口袋,给自己剥了颗翠绿的薄荷糖。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辞在他口袋里发现了那根经过了舟车劳顿、已经被造得皱皱巴巴的烟;也摸到了一张空的糖纸。楚辞也没说什么,将那根差不多是废纸的烟掏出来扔掉了,又给景木榆的罐子里添了些新糖。
他洗漱完出来,景木榆已经躺在床上了。灯关掉后好一会儿,景木榆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楚辞听他呼吸,也知道他没睡着,两个人就这么干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过了一会,景木榆突然问:
“出国打比赛是什么感觉?”
楚辞忍俊不禁:“S3、S4你不也出过国,你来问我这个?”
景木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小声地说:“好久没有出过,忘记了。”
楚辞转过头,侧脸压在枕头上,去看景木榆。景木榆眼睛睁着,瞳仁乌黑乌黑的,偶尔眨一眨,显出些不符合年龄的天真和好奇。
楚辞觉得他哥有些时候真像个小孩。
“没什么感觉吧,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次赛前在休息室里跟着他们热手,那时候还有点紧张感,打完之后感觉也不过如此。”
景木榆听到这里,插话道:“那是你厉害。”
“我当然厉害,”楚辞在这方面向来不吝惜对自己的赞美:“哦,还有,那边冬天可真冷啊。”黑暗里,楚辞慢慢笑起来:“我们基地地势低,有天雪下得很大,我出去开门的时候,发现推都推不动,雪已经下到门顶那么高了。后来我们是从二楼阳台爬出去,用铲子把门前的雪挖开的。”
景木榆眨巴眨巴眼,想象那个场景。楚辞的手从被子底下滑过过来牵住了他的,少年人温热的手指摸过他柔软的掌心:“哥,我问问你,抽烟是什么感觉?”
景木榆顺从地被他握着,开始慢慢回想:“嗯……”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楚辞身边总是很放松,就连思维也好像放慢了脚步,慢慢的,一帧一帧的。他一边想着怎么形容,一遍听楚辞絮絮叨叨:“我没抽过……其实还挺好奇的……当时首败……那天晚上很想试试……队友都把我当弟弟,说什么也不让。”
景木榆想了半天,最后说:“你真的想知道?”
“是啊。”
“那我明天,”景木榆第一次尝试说这种类型的话,因为害羞,还有点不连贯:“明天吃一颗薄荷糖,然后亲你,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