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伯爵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小块方巾,缓慢地推进了他嘴里,抵着他的唇舌。方巾有些薄, 被浸透的湿润,“先不要说话。”
殷红的布缚住了他的手脚。最后留下来的长长的一截被伯爵扯断了, 绕过青年颤动的眼睫与一直朝他的方向闪烁的黑眼睛, 在脑后打了个结。他顺手将东方贵族用来束发的发带也解开了,乌压压的发丝一下子散落开来, 密密地披在他的肩头。
如同一袭流泻的、上好的丝绸。
寇冬眼前被血红色一点点覆盖,终于只剩下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他努力想睁着眼睛,却根本无法透过这厚实的布条看到任何东西,只能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托起, 毫不费力地站起身,向前走去。
他靠在男人肩头, 双腿从男人的臂弯里垂下去,脚尖在空中上下轻晃着。
身旁传来乌鸦的叫声,里头似乎也满含兴奋。寇冬悄悄地夹紧了小臂,以此为标准方便自己判别方向。
先是向前。
随即,他们像是迈出了房间,走向了长长的走廊。他感触到飘荡进来的风,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
温柔的、如同也在抚弄他的风。风里头还夹杂着潮湿的雾气的气息,他努力竖着耳朵去听,没能听到半点旁的声音。
只有不轻不重的翅膀拍打声始终跟随在他身边,寇冬猜测,应当还是那只细作鸟。
他的两只手被牢牢束缚在一起,指尖摩挲着,探索着绳结的形状,还试探着用双手去解。——可还不及他寻到结扣,另一个声音已然粗哑地响起来了。
“坏孩子,”那声音嘎嘎笑道,旋即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飞快地在他的手指上戳了下,一瞬间带来了鲜明的疼痛。那声音丝毫没有掩饰,反而嗓门愈发高了,一听就是那浑身漆黑的细作鸟在哔哔,朝伯爵大声告他的状,“坏孩子,想跑!”
……妹的!
寇冬连忙将手指松开了,同时心想,当时火烧古堡时怎么就没把它烤了呢?
留下来就成了个十足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