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谨好像有读心术似的,能听清她心里的话。温谨在床尾给林侃侃掖着被子,将裸露在外的小巧圆润的脚趾头一并埋藏进薄被里,嗓音好像掺了一支镇定剂,平缓沉着:“我在。”
因为他一句‘我在’,让林侃侃鼻尖忽的一酸。
要是在她工作时,温谨也能像年少时这样陪着她,她每周出去屯生活用品和吃的,走在大街上看见两个人一起走,不管男的女的,都会联想到温谨这个人。
她会羡慕,还会嫉妒。
因为自卑懦弱,不愿意面对爷爷奶奶和温谨把她抛下的事实。
常年闭门不出,容易得精神疾病。
事业火热那年,遇到瓶颈期,压力大。她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做心理治疗。如果那时候温谨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勇敢面对。
但是,那时候的她身后空无一人,没有办法继续写书赚钱,意味着将在这个大城市里无法生存。
“我坐一会儿,晚点我再走。”温谨将课桌前的椅子搬到床头,他手里捧着本林侃侃书桌上的一本课外书。
林侃侃知道他的衣服还没有洗好,也没有烘干,现在时间还早,她没有理由赶温谨出去,“那你等会儿烘衣服动静小点声。”
“嗯。”他懒懒地回了声。
接下来传来的声音,只有纸张翻页,还有烘干机里的风声。
窗外依旧下着雨,雨幕中漆黑一片,只有对面的高楼不同楼层的星星点点。大雨冲刷着老旧小区的青石小路,急剧吹刮着的风卷走了不少枯叶。
夜晚里很寂静,小区内路灯昏黄明亮,飞蛾因雨势而扑飞,散发着的光直射不远,所经之地,朦胧漂泊忘得一清二楚。
夜里九点钟左右,卧室内一切机器停止了运作,滚烫的热水袋经过时间的沉淀热度降低了不少,温谨掀开了睡得酣甜的女孩身上的薄毯,将腹部已经变得冰凉的热水袋取走,换上了搁置在一旁温热的热水袋。
将烘干的衣物拿回了林侃侃父母的房间,折返回林侃侃的房间内把所有电源拔掉,烘干机里依旧冒着热,里面挂着林侃侃的衣服,温谨拿走了自己的,却没有将林侃侃的衣服拿回浴室里。
待烘干机里的热气完全散完后,温谨将林侃侃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打开,移步到门口,摁下了室内灯光开关,轻轻地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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