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抱枕堆里,顶着乱糟糟却蓬蓬松松的头发抬起头的时候,门外就有脚步声随之响起。
悄悄将伸在沙发外的脚丫收回,陈念抱着黑色的抱枕,算好时间转过头去。他把下巴压在沙发靠背上只露出一双眼,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却更为软乎,他问答:“我什么时候能出门?”
魏辽单手握着领带用力一扯,浅色的瞳孔倒映出陈念犹犹豫豫的小模样。他将外衣利落脱下放在衣架上,一边走来一边卷起袖口,“等事情都结束的时候。”
事情结束。
现在魏辽能有什么事情。
不就是把他们一个个鲨死吗!
陈念把头埋在枕头里,小声咽了口口水,随后怂哒哒又问了一句:“那...事情什么时候结束?”
魏辽在半敞开厨房里洗着手,他修长的手指互相搓动着,白色的泡沫很快就将他整双手包裹起来。
自来水流淌的声音在宁静的屋子里很是清晰,陈念从沙发后边冒出一个小脑袋,脸上很是纠结。
他会不会就此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了。
或者是说......
等他被杀死之后才能出去?
默默又把头给缩了回来,陈念见他不说话了,便也不敢再去问什么。
怀里的抱枕被他好一通揉搓,等到抱枕重新变得鼓鼓的时候,陈念把头一低,便埋进枕头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来,只留得头上的小呆毛随着他的动作还颤巍巍抖动着。
魏辽擦着手走出厨房,他瞥过电视机旁的感应摄像头,压在沙发旁边将装死的青年整个拢在身下。
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魏辽用冰凉的手扣住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青年的头发很软,一点也不扎手,因为陈念的挣扎,那柔软的触感在掌心不断凝聚着,让魏辽下意识紧了紧手指。
好了。
不动了。
满意地眯起眼来,魏辽将人从枕头里抓起来,看着陈念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红通通的眼角,凑近了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单腿跪坐在沙发上,魏辽上扬的眼尾压着几分残忍,他反问道:“去了我的房间,你难道会不知道我的计划么,嗯?”
“小骗子?”
头发被扯得很痛!
陈念瞪大了眼来,眼中的雾气积攒着,好像只要他眨眨眼就会有泪珠滚动下来。
感到委屈的青年抬手按住魏辽的手,他试图掰开对方的手指。
但世上哪有幼崽能将自己身上的狼爪给挣脱开的。
白狼优雅端坐在一旁,凌冽的眼饶有趣味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猫崽。
只是最后见人真的哭了起来,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手指,将人给放了开来。
“你只有一个办法出去。”
魏辽直起身来,手指虚空点在陈念的心脏上方,慢慢吐出几个字来。
“那就是作为一具尸体。”
“被我带出去丢掉。”
陈念还没从男人带笑的语调中反应过来,就瞧见魏辽脸上又敛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