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妈妈不会让你消失！我不走！”红姐抱着小羽死活不肯松手，哭得肝肠寸断。

然而，她的大叫声没有阻止不夜城崩溃的趋势，只见远处的灯火越来越黯，绵延不断的黑暗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朝宫外的广场上袭来。

夏启甚至能感到冷冽的风从遥远的地方吹了过来，他从风中嗅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这风，似乎不属于地下的不夜城。

他的时间不多了。

夏启咬了咬牙，来到奶奶身边。

奶奶似乎早已知道夏启的选择，她笑着看着夏启：“奶奶的启宝宝，长大了。”

“奶奶，以前是您拉着我走路，这回……就让我拉着您吧。”夏启轻声说着，不舍地看着奶奶。

奶奶安静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右手交到夏启手里。

夏启握住了奶奶，不等他伸手去拉夜帝，夜帝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孤陪你。”他侧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光。

“好。”

夏启一手拉着奶奶，一手拉着夜帝，三人并排往奈何桥上走去。

在到达桥尽头的那一刻时，夜帝忽然停下脚步，他抓着夏启的手，按向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月神，孤答应了你奶奶，要将心交给你。”

“你……”夏启正要拒绝，夜帝却非常强硬按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的豁口处一压。

夏启的手进入他的胸腔后，碰上了一个灼热的东西，这东西带给他的手感，和月神灯非常相像。

猜到这东西是什么之后，夏启脸色一变，右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将它拿出来。”夜帝低着头，微笑着鼓励着他。

“……不。”熟悉的绝望感再一次朝他袭来，日神灯一旦拿出来，整个不夜城就真正的崩溃了，夜帝也会随着不夜城消失。

“别怕。”夜帝一手抚上夏启的脸庞，温柔地望着他，“孤说过，要将心送给你。”

眼看着黑暗已经卷到了奈何桥边，红姐正哭着抱着小羽往桥上退来，夏启看着周身无边无际的黑暗，心中一片冰凉。

夜帝着急地抓着他的手，再一次往豁口处一按，这让夏启的手陷得更深了，他掌心已经触碰到了日神灯。

夏启根本不敢握住那日神灯，没想到这时，夜帝又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往外一拉。

可惜，日神灯像是黏在夏启手里似的，不管夏启如何不情愿，日神灯也随着他的手一起被拉了出来。

在日神灯被拿出来的那一刻，夜帝的脸色逐渐褪去了血色，脸上逐渐产生了青紫色的斑纹，和其他僵尸一样开始尸化。

看着他眼睛逐渐没了焦距，夏启心脏忍不住一痛，大声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你到底是谁？”

黑暗已经爬上了奈何桥，整座奈何桥上只剩下月神灯和日神灯两盏灯正在发出微弱的光，月神灯慢慢朝夜帝飘过来。

夜帝没有回答夏启的话，他一手搂着属于夏启的月神灯，一手抱起地上矮小的奶奶，微笑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往桥的尽头处退去。

奶奶缩在夜帝怀里，对夏启笑着说道：“启宝宝，奶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