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一哪里睡好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穿了件厚厚的羽绒,戴了个兔耳朵毛线帽。
这是外婆送他的礼物,说必须得戴。
林灯一心道就去上个香就回来,戴就戴吧,反正没人看见,外婆开心就好。
就是被童郁嘲笑了一遍又一遍让他很不爽。
童郁大拇指竖起,连夸三声:“可爱!可爱!可爱!”然后他就被外婆拎了过去,外婆在他脑袋上扣一个大象帽。
蓝色象鼻子,一直拖到了额头。
林灯一抿着嘴,笑意藏也藏不住,燕裴也是,外婆喜滋滋乐呵呵,童郁气鼓鼓。
一家人准备上车出发,而成州的机场里飞奔出一道少年的影子。
“请问计程车在哪里?”
“哟,这天儿不好打车啊,你往那边走,地下二层停车场。”
“谢谢师傅。”
天公不作美,一辆计程车都没有。少年着急的去看机场大巴,还是没有。
地铁在另外一个航站楼,他跑的喘着气。
对着地铁广场手足无措。
一位集团少爷怎么会坐地铁呢。哪次出门不是豪车陪着。
他茫然,吸了口气,问地铁的执勤人员,可就算如此,还是坐错了一站。
童家院子坐落的地方离地铁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他看着手机里程孑然发来的地址,焦急又隐隐期待,期待之余还有一丝害怕。
大雪纷纷扬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车也在缓慢的爬行,只有一位少年在疯狂的奔跑。
这大冷的冬天,他跑出了一身汗。这段时间身体也虚,没一会儿就开始喘。
外头虽冷,但从里到外都热了个透,等到终于看见童家的门牌号。他的心咚咚咚的狂跳。
别人家大年初一走亲戚,林灯一这么多年了,无一例外是来上香。
听风谷的路很难走,积雪尚多,他和舅舅舅妈扶着外公外婆,一步步爬向山顶。
童鳞的墓被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雪,童郁他们在轻扫。
林灯一独自一人走到旁边,蹲在雪地里,擦去另一墓碑的积雪。
他蹲在那和孩童时期一样,抱着双膝,带着兔耳朵毛线帽,望着碑上笑的温柔的少年。
定格在那年春天,定格在春暖花开,也定格在最美的年纪。
“哥。”
伸手拂去积雪,拇指蹭了蹭林与风的照片。林灯一安安静静的看着。
林与风像是落入人间的天使,永远那么纯洁。
童郁他们还在忙,林灯一看了眼,扭头看着哥哥。
“哥。”他小声,“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帮我保守,好不好。”
林与风朝他笑着,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也仿佛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