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手把在棺材上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江熙,现在,是……该醒了吗?
【天书: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潘静也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祁,他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失去所有,也要将钥匙留给江熙?不会觉得浪费吗?
他想起自己的搭档,走到这一步时,他就在黑暗处看着,看着他久久挣扎,看着他游移不定,看着他痛哭流涕,最终,他哽咽的对着虚空说:对不起。
看,多微不足道啊,他们一路扶持,他对他尽心尽力,到最后,却只是他权重的其中之一,那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的重量,哪里比得上剩下的几十分之几十呢?
沈祁眼睛没有挪开,他紧紧盯着江熙泛白的脸颊,语气轻缓地仿佛怕把人吵醒。
“我出身起就大病小病不断,六岁那年被多次下病危通知,是江熙救了我,让我能活在阳光下,不拘于一室之内,与消毒水相伴。”
“同年,父母生了妹妹,然后,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沈祁说到这,下意识的顿住,他眼中带着委屈,像个找不到大人倾诉的孩子。
“毕竟是个药罐子,真情实意的养了六年也是仁至义尽。我一直以为他们对我是无可奈何,可是,在26岁生日那天,我打开了保险箱。”
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可能连天书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并没有他记忆中的那么无奈,那么痛心。他们会这么真情实意的哭泣,因为他是爷爷指定的继承人,要是死了,他们连剩余的家产都得不到,仅此而已。
多可笑啊,沈祁垂下眼,所以他们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江熙,这有什么的呢?那时候沈祁成年了,他们也拿到家产了,沈祁的死也和他们无关了。
幼年期的沈祁知道这件事,所以问沈祁,恨不恨。
其实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是难受的。至于恨,大概也没什么了吧?毕竟,要是没有他们那毫不在意,他也不可能和江熙绑定,获得新生。
他从回忆里清醒,补充了最后的一句话:“我是他们的累赘,是他们的提款机。我不知道为什么天书会将他们放入我的权重里,但我知道,江熙是我的唯一。”
唯一的亲人,唯一努力的理由,唯一可以为之妥协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