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板着脸教训,顾东升却不以为意,反而老不正经的笑嘻嘻着,对夏瞳炫耀似的挤眉弄眼:“看,我干儿子有用吧?什么都会,能干的不得了哎。”
林明翡生怕夏瞳下一秒就会说出“好羡慕你有Zero这样的儿子我也好想要”之类的瞳言瞳语,忙打断他干爹推销式的鬼话连篇,“少说几句吧,赶紧收摊了回家了。”
顾东升道:“行,反正咱们爷俩以后常在同一个城市,有的是机会见面,你有什么事记得来找干爹,千万别害臊。”
林明翡:“......”
顾东升的这波父爱释放的没头没尾毫无征兆,他也不知道顾东升说这话具体指的是什么,只是莫名的想起了他在国外看病的那两年。
眼睛的遭遇他谁也没告诉,包括顾东升,当时他不知道重影症是器质性的疾病,四处求医无果之前,都觉得一切苦难望不到头,但他仍然不觉得有必要告诉别人,让多一个人来背负这种没有上限的绝望。他淡泊的像一叶扁舟,孤独的漂洋过海......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今回想起来,他竟然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样难挨又没有盼头的灰暗时光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度过了?换成现在的他,似乎是不能忍受哪怕一点,光是用想一想的就感到心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林明翡的思绪还没有转圜过来,却已经提前看了一眼夏瞳,下意识的。
一切改变的源头就来自于这个小Omega。是夏瞳改变了他。
大约是因为他的那种直白的关切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被递呈过来。自己的防墙壁垒被消磨了,裂开了一个口子,他开始学着通过这个口子接受别人的好意,比如顾东升的慰藉,自此就将这些外来的关爱纳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内里日渐柔软。
当个软体动物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跟顾东升分道扬镳之后,已是静悄无比的后半夜,路边的小吃摊都在陆陆续续的收拾自己的家当摊铺,林明翡和夏瞳并肩而行,沿着渐渐寂寥萧索的小吃街折返回基地。
“顾大叔对你真不错呀!”夏瞳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走在路牙子上面。
“是不错。”林明翡不置可否,但顿了顿他又道:“但他绝对算不上是个合格的家长,从他改行卖炸串儿就能看出来了。”
“为什么呀?”夏瞳问:“其实我觉得卖炸串比拍电影好鸭!我喜欢吃炸串!”
不愧是单细胞生物夏小曈,林明翡无奈地失笑,“你别听他说参加我的家长会有多么多么耻辱,其实他统共也没参加几次我的家长会,不是睡过头就是记错时间地点,后来老师可能觉得我跟他是一脉相传的不着调,所以就放弃拯救我了,也放弃邀请他参加家长会了。”
夏瞳被他逗的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