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让我感到很难过的事。”

“很久没有看到你笑过了。”

顿了顿，商玄又沉静而温和地说：“今天见到你很高兴。不用再送了。”

说完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对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招了招手，乘车而去。

那远去消失的背影似乎是刺痛了什么，沈镌原地僵站了半晌，终于能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抬起手臂挡了一下眼睛。

晚风似乎确实太冷了。

训练室。

“沈……沈队……”看到沈镌回来时脸上的表情，黎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商玄子好像把你的衣服拿走了……”

沈镌原地站了一会儿，这种慢半拍的反应让他看起来居然显得有些迟钝，然后才低声说：“嗯。早点回去睡。”

黎梨茫然地说：“哦……”

所以衣服的事就不管了吗？

那可是队服耶。

商玄是最后一个过来打训练赛的，第二天所有工作就都结束了，LCG几个人当了四天的陪打，累的快瘫痪了，贝戈和黎梨当天上午就宣布阵亡，吃午饭的时候都没从床上爬起来，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沈镌一大早就被叫去了经理办公室。

“综合这几天的试训情况来看，我跟你们教练还是觉得商玄是目前看来最适合咱们战队的人选，可能他现在的职业水平还不足以稳坐首发，但是春季赛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等他到赛场上磨练一阵，以后肯定会成为队里优秀的核心骨干力量，”经理用碳素笔在白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抬起眼轻描淡写地说：“所以如果商玄那边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就打算先跟他签半年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合适。”沈镌直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商玄不会打辅助型中单。张良，姜子牙，工具人西施，版本热门中单他都不擅长。”

经理哎呀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人无完人嘛。”

沈镌深吸一口气，平静地低声陈述：“你应该知道他不符合现在职业赛场上的潮流，法核版本早就被赛场淘汰了，BO7他拿出来的法师，貂蝉，杨玉环，嫦娥，弈星，这些都是在上个赛季出场率非常低的英雄。这些英雄在排位赛、巅峰赛里可能有很大的用处，但是并不适合职业赛场。”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经理沉吟了片刻，道：“沈镌，我觉得吧，商玄既然愿意来到我们战队，成为一名职业选手，就说明他做好了适应版本的准备。意识和习惯可以改变，不会的东西可以学习，我觉得他法核都能打的这么出色，工具人肯定当然也不会有问题。”

沈镌万分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们根本不知道商玄愿意加入LCG的原因是什么。

……改变、学习，为了团体而不得不放弃一些属于自己的风格……

他并不需要，也不想商玄为了他去做这些。

“不是，你跟商玄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经理看他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然后又自问自答地说：“——也不像啊，我看商玄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不等沈镌说话，经理又道：“换句话说，商玄确实有他明显的短板，但目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办公室里沉寂许久，沈镌冷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

商玄推开门，从客厅里传来一道非常优美悦耳的钢琴曲。

“……”商玄心虚地眨了一下眼睛，轻手轻脚地把手里的衣服藏到门口的柜子里，然后微微一笑：“我回来啦。”

流畅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商叶从客厅里跑出来，自上而下打量他一圈，然后没好气地说：“去见他一面就高兴了吗？”

“是呀。我很开心。”商玄摸了摸他扎手的头发，语气软软地说，“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商叶撇了一下嘴，“他去机场接你的吗？跟你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