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太多的疑惑,所以不愿立刻指认。有些东西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玩家们倒还清醒,但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鬼’就在眼前,真实身份呼之欲出,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关键。
要赌一赌吗?
萨曼低头看坐在蘑菇凳子上的任逸飞,他就那么安静坐在那里,水滴从他卷翘的睫毛上滚落,他的眼睛没有眨,双目无神。
他和其他所有npc都没有区别,也没有一个玩家的视线会停留在他的身上。
玩家们也私下询问:“谁是黑兔子?”但是他们找不到答案。
故事到了结局,所有人都暴露了。然而哪怕加上了庄园老板,十二人的名单依旧少了一人。小女孩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知道自己终究没有找出黑兔子。
“既然你不是,那也没什么价值了。”
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被证实不是黑兔子,而松一口气的伪装流玩家被割断了脖子。
蛛丝般透明的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在他的脖子上,甚至没有让他感觉到多痛苦,一切就结束了。
他的躯壳跪倒在地,啪一下摔平,血液如泉水。
头颅骨碌碌滚到任逸飞的视线范围内,他看着那双微睁的眼睛慢慢灰暗。
一张红桃a飞出去切断了丝线,又回旋到了眼镜姑娘手里,她迟了一步。眼镜姑娘皱着眉:“你这是在挑衅我?”
狂风暴雨的环境中,小女孩平静地卷着丝线:“你说是,那就是。”
看着地上的头颅和血液,其他玩家离他们两个远远的。这两个是疯子。
当着自己面儿,这些玩家居然还在起内讧,庄园老板忍不住发笑。
“喂,别闹了。”终于有玩家忍不住打断这两人的针尖对麦芒,“你们想要淹死在这儿吗?就现在潮水的涨速,一个小时内就会翻涌到我们这里。不找出她真身,我们全部玩完。”
“那与我何干?要是这样就死了,那也是你们太弱。”小女孩不以为然,她冷笑道,“我本就是为黑兔子来的,要破解副本,你们破解好了。”
眼镜姑娘也不搭理这些玩家,她摆动自己的卡牌,眼睛看着小女孩:“你们既然有了猜测,自己去指认就是。怎么,要拿我试水?滚远点,这招不好使。”
被猜测掌握核心证据的萨曼更是一动不动。
指认鬼卡这件事,本来就是盈亏自负,赌赢了就获得挑战鬼获得鬼卡的机会,赌输了赔上命,公平公允。
自己不确定,就要让人去试水?想什么呢?中端局居然有这么天真的玩家吗?
开口的玩家讪讪地摸摸鼻子,他这是第一次玩中端局。一开始也就以为副本难度会高一些,没想到光是背景就有这么复杂,一环套着一环。
他不十分确定鬼的真实身份,想着自己也不是必须拿到鬼卡不可,就想让其他人出头。结果,这群玩家一个比一个精。
庄园老板是‘鬼’,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但是她是不是船长,那就不好说了。
说是,证据呢?
说不是,那又是谁,证据呢?
“呜呜呜……”风穿过缝隙,传来哭泣一般的哀鸣声。
金蛇伴着狂风的怒啸,大雨冲刷着黄土,一个个石棺从土中露出。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越来越近,水线朝着山顶逼近,他们不知道何时被暗蓝色的大海包围。
压低的乌云,逼近的海浪,坍塌的山体……环境带来的压迫感一重胜过一重,压得玩家喘不过气。眼前的庄园一众却还平静看着他们。
他们的大脑疯狂转动,企图将所有线索和片段都用一根绳子穿起来。
现在是游戏的第五天,之前的信息提示依次为:
以身化烛,燃萤火微光。
星光沉海,女神折戟。
两线交叉,生死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