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人别真是个未成年吧,那他可犯罪犯大了。他气得不行,也不喊哥哥,直呼他名字:“江朔,你不开门我就去爬窗了。”
“你家一楼层高有五米,我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肯定不会死,但我刚下飞机没回去睡觉就跑过来找你还摔了一跤我肯定要生气,那时候我可真不管你是死是活了!”
他说完就要走,进门之前他看过,一楼左侧栽了一棵三四米高的香樟树,踩着那个爬上来到江朔窗口也不算太难。
只不过万一伤了手那简直是得不偿失。
夏星辰都要后悔了,一眼瞥见走廊上绵延的血迹,是真的想骂人。
他走出没两步,身后门从内被打开。
声音很轻,里面人特别小心,只开了一条缝,黑漆麻乌的一间屋子,连窗帘都拉了起来。
夏星辰当时心里憋着气,又急,推开门想也没想地直接打开灯就去找江朔。
江朔窝在衣柜里。
脸埋在腿窝,双臂环着自己,像是不适应强光一样身子抖了抖。
Alpha筑巢是天性,但夏星辰其实没看到过,江朔每一次易感期他都在身边,压根不需要筑巢。
可能正因为不需要筑巢,以前的江朔连脱他衣服的时候都暴力急切,好好的衣服经常穿上没两次就被他撕成布条。
夏星辰绑他们俩手腕的时候用过一次,其他的全都没看到过,他便以为是保姆收拾走了,也不会找江朔问。
现在那些布条全出现在江朔身侧。
他撕它们的时候有多潇洒,这时候被一群破布围着就有多狼狈。
夏星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气一下就散了。
他一心惦记着的江朔脚上可能踩到的玻璃被扔在床前,血迹也停在了那,剩下来的一截床到衣柜的路程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
夏星辰过去,蹲在江朔身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量放柔语气:“脚是不是扎破了?让我看看。”
江朔理也不理他的,身体往后一靠,将近一米九的人缩得可怜兮兮的。
夏星辰耐着性子,伸手在一堆破布破衣服里找他的脚,好在很容易就能抓到,他抓着江朔小腿往外。
江朔没挣扎,但就是不跟他说话。
夏星辰看到他脚上包着的一件白衬衫的时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朔只能是自己包的,粗糙又敷衍,包成了个粽子。夏星辰叹了口气,想要给他扯开衣服重新包扎,江朔却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夏星辰愣了一下,手上重量就脱离,江朔噌的一下将脚收了回去,闷闷地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不要。”
“不要什么?”夏星辰问他。
“不要……拆开。”江朔还是不抬头。
“为什么?”夏星辰问他,但是这次江朔没了声儿,好久好久都没声儿,夏星辰便又轻声问他,哄孩子似的:“嗯?为什么不能拆开?”
“……”江朔缩了一下,“臭。”
夏星辰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没想到江朔包袱这么重,哭笑不得地正要说不臭,江朔特别缓慢地开始补充:“我的味道……臭,星星……不臭。”
夏星辰没理解,每次易感期的江朔都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很难跟上他的脑回路。
但好在灵光一闪之间他突然意识刚刚包住江朔脚的衣服是完整的,而且不是他的。
碎玻璃停在床边,血迹也停在那。
江朔的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衣柜里却只有夏星辰的碎布条跟睡过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