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咧嘴开笑:“听你瞎逼逼,你没我跳的好,邓总得打断你的腿。”
“反正都是咱们队的,谁拿金谁拿银没所谓。”
“真的?”余乐睨他。
急于挽回余乐的丁瓒点头:“真的,要是你我肯定让!”
余乐笑,将银牌拿起来在丁瓒的眼前晃:“你看,我想拿金牌还得你让,让我了,你就没金牌。”
丁瓒听出来这话不对劲:“余乐……”
余乐将银牌丢到丁瓒怀里,淡着脸说:“但我不想要任何人的施舍。”
“余乐……”丁瓒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不想等了徐辉退役,再等你退役。”
“……”
“丁瓒,这就是我能力不够的证明,跳水这一块我到极限了,就是差你们一线,你是清楚的。”
“……”
“去滑雪,我可能会后悔,但不去,我更后悔。”
“……”
“不试试,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能拿到金牌。”
余乐说完最后一句,视线落在了摆在自己手边的金牌,白炽灯将这团金光笼罩,发出他不能触碰的光。
他也不打算碰。
他要的,自己会争。
后来那瓶酒被他们喝了大半,丁瓒喝的最多,喝醉了。
他抱着余乐哭:“这地方那么大,那么多人,我就你一个好兄弟,走了我怎么办?没人喜欢我,他们都怕我,我就你一个朋友啊,余乐,你走了这地方我还能找谁说话啊?”
后来他说:“别走嘛,我把金牌给你,你别走,你留下陪我。”
又说:“余乐,我一下子觉得好孤单,没人了,没朋友了,什么都没了。”
说:“难过,想哭。”
余乐眼眶发红,又把酒杯递给了丁瓒,看着他醉倒在自己身边,吸着鼻子,抹了下眼睛。
将丁瓒安顿到床上,在床边摆了个空盆怕他吐,然后又倒了一杯水晾着。
关灯,出门。
最后转身看了床上的蒙蒙人影一眼,轻轻地关上了门。
分离总是让人难过,那是把生命的一部分割舍的痛,但余乐痛远不止这些。
他让张教练伤心,让好兄弟难过,放弃了过去十二年的坚持,去走一条遍布荆棘的路。
前路纵然茫茫,他却不得不走,去追逐心里最后那一丝余烬。
如果可以,谁不想嚣张地说,你想要金牌我让你。
如果可以,谁不想狂妄地说,我说了,你就是我的搭档,我们一起拿冠军。
如果可以……谁特么想为了一片树林放弃自己悉心呵护日夜祈祷蓬勃生长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