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方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举个电子喇叭在队伍的前面唱名,得到回应后就会告诉对方接下来比赛所在的小组和出发位。
余乐被叫出来, 单独站在一边,他代表了第四小组。
“约伯。”工作人员喊着约伯的名字。
约伯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了余乐的身后, 余乐后背的汗毛都矗立了起来,就像一头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生物, 他对约伯无法克制地生出了应激反应。
余乐很清楚这是一种过剩的意识,是自己单方面的感受,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约伯在身后散发出的热量,还有他小范围动作的时候,衣料摩擦的那种沙沙声,也的他耳边被无限地放大了。
“尼克·布恩。”念了一圈名字的工作人员,终于叫到了成绩排在14名, 最后的一名选手,“你在第四小组。”
余乐趁机转头看过去。
他的视线在半空中与约伯碰撞在一起,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一头雄狮的眼睛,很威猛强壮, 但肮脏恶臭,是食腐动物的味道, 还有苍蝇在嗡嗡地飞着,他花费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
冷漠的对待, 已经是他能够给出的最大风度了。
随后余乐的目光与约伯交错而过, 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看见了那名赫然是白一鸣小组里,幸运摘下“果子”的“渔翁”,尼克·布恩。
尼克·布恩是“观察员”邀请来的选手,来自袋鼠国,那里作为夏季运动项目的强势国家,尼克·布恩已经是他们国内在自由式滑雪项目上非常棒的一名运动员,但在国际赛场上,他似乎是一个没有特别突出能力的运动员。
U型池比了,进入决赛,排名第八名。
大跳台比了,进了决赛,排名第七名。
坡面障碍技巧比了,进了决赛,排名第八名。
如今他就连障碍追逐也进入到了第二轮的预赛。
样样都能来一点,但也就样样只有那么一点。
大概是成绩不够亮眼,本人也比较内向害羞的原因,一直到现在,他才对这个人留下印象。
“嗨。”余乐主动打招呼。
尼克·布恩抿着嘴角腼腆地笑,对余乐点了一下头。
招呼后,余乐将头转了回来,没有再看约伯。他现在有别的要担心的事情,暂时可顾不上他。
余乐很清楚自己在障碍追逐这个项目里,有多少斤两。能够在领队第四小组不是他有多强,而且他在上一轮的“好运”。
他确实在第一轮抽到了“死亡小组”,他还能站在这里的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的运气比较好,麦克的失误才给了他机会。但有一点不能否认,也正是因为和职业选手的较量,让他迸发出了自己的全部潜力,紧紧跟在阿道夫的身后,追随着他的背影,沿着他的滑痕,身边是步步紧逼,不断鞭策他的对手麦克,他才能够拥有那么一场酣畅淋漓,让人惊叹的比赛。
可现在呢。
让他这个半吊子在前面领滑吗?
还是在计时赛的情况下,小组里不但一个能打,能往前冲的人都没有,还多了一个时刻想要把自己拉下水,使“黑手”的约伯。
比起上一轮的“死亡小组”,余乐这次的情形可一点不比上一组轻松,可以说是“四面楚歌”,闹不好整个小组说不定就一起淘汰了。
所以,他才更不想理会约伯。
情况已经这么恶劣了,这个家伙却一心想要“弄死”他,偏偏余乐还真就知道,如果不在这一轮“弄死”他,约伯也就失去了总冠军的争夺资格,所以即便他们齐心合力顺利的完成比赛,对约伯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对方为什么要配合他。
在冲向冠军领奖台的路上,谁不是全力以赴。
余乐定定站在原地,敛眸思考,酝酿状态。
既然这一次没有人在前面领滑,自己就更需要规划好路线,力求做到至少技术动作上的完美细节控制,但这过程不应该有人打扰,所以为了预防约伯的黑手,余乐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应对可能的各种意外。
再一回神,已经到了解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