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训练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后,他也会疲倦,会有不想练的时候。
怎么办?
就练新动作提神呗。
余乐在滑雪上真的哪里都好,爆发力啊,平衡性啊,还有那种胆量魄力,以及他在比赛上的冷静,都让人觉得他是宗师级的水平,不需要任何的指点,他就能够自己去调整,去完善。
但十指都有长短呢,余乐也有自己不擅长,进步特别慢的动作。
一个是偏轴的翻腾,他发挥始终不稳定,两周以上的成功率不足30%。
一个是所有向右的技巧,他放不开,有心理阴影。
闲来无聊的余乐从街区一路练下去,到了跳台的时候,感觉速度,状态都还不错,就试着跳了一个偏轴的左侧翻腾。
一周半。
一个很简单,就算再不擅长,但职业运动员都必须掌握的难度。
但余乐在飞起来的时候,感觉到自身有一丝不一样的地方,那是肚子靠近后腰,往尾椎去的方向,好像突然有了感觉,像是被什么牵扯出淡淡的疼痛。
余乐对这个位置从未有过感觉,很微妙的,似乎就连疼痛都是错觉,但是当存在感出现的那一刻,余乐就察觉到“瓶颈”松动了。
然后余乐的脑子里就再没剩下其他任何东西,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一点上,四肢好像摆设,大脑去了异度空间,感受不到寒冷,也感受不到高度。
一切都变成了本能,失去了所有感知的余乐,只剩下本能,去捕捉着那灵感一闪的瞬间。
他冲上第二个跳台,这一次是两周半的偏轴翻腾落地。
好像感觉又明显了一点,但还是不够。
余乐有点急。
他有预感,这种状态就快要消失了,他必须去抓住他。
余乐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在最后一个,最高的跳台飞起来。
只想飞的更高一点,因为这样可以飞的更久,只想转动不停,拧进去,钉进去,就像在身体里刻下坐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让时间再久一点吧!
路未方正打哈欠打到一半。
大张的嘴简直可以看见喉咙,一口气舒畅地涌出一半儿,视角的余光就看见了那道再度从跳台飞出的人影。教练员的数圈简直不叫“数圈”,就是一种本能,只是目光扫过去,就知道你完成的怎么样,完成了几圈。
也是因此,当余乐用着平时更强劲的速度冲出来,并且在半空中疯狂旋转的时候,路未方脑子里的就“哒哒哒”地跳了起来。
“哒”一声,一圈,“哒”两声,两圈,“哒”三声,三圈?“哒”四声,四圈!!
路未方剩下的半截哈欠,直接就卡在喉咙眼儿里,眼睛一点点地睁开,直到撑开撑薄到一个随时可能咧开的程度,路未方声音失控地吼着余乐:“你刚刚跳了多少?1440?是1440吧?”
余乐横在路未方的面前,双手像是无意识似的紧紧攥着滑雪杖,胸口大力起伏出明显的弧度,在这对视的过程里,继而一点点地露出笑容。
点头。
“是!”
路未方瞬间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体倍儿好,精神倍儿棒,半截身子几乎要探出护栏:“怎么做的啊?还能做到吗?”
余乐想了想,然后不确定地点头:“我得再试试。”
“快去,快去。”说着,路未方拿出手机,准备录视频了。
很快再下来的余乐,虽然没有再做出1440°的偏轴,但做了一个1080°偏轴+180°转体的反向落地,难度一点儿也不比上一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