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点头,“知道,我会去的,也谢谢你,路教。我需要出面谈一下吗?比如说我在赛场发生的事。”
“问到你再说吧,不过叶玺要是对你态度不好,你也别生气,人都吓个半死,有点儿情绪也很正常,我来负责调节。”
“嗯,好的,知道了。”
路未方和余乐再回去小屋前,就正好看见队员们被吆出来,徐婉教练在门口叉腰挥手:“都挤进来干什么?还不嫌乱啊,都回自己屋里去,没事别乱走!还有,谭婷,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把情绪控制好,下午比赛发挥的稳定点儿!”
余乐没能进去,程文海他们又围了过来,问路未方找余乐谈什么,余乐左右看一眼,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敷衍了过去。
“先回屋吧,再站这儿又该被骂了。”
余乐说完,正要离开,董维却叫住了余乐,深深看着他说了一声:“谢谢。”
余乐摆摆手,心里还有点儿愧疚,声音也软下来:“这屋里一时半会儿你们也进不去,要不去我们屋里休息一会儿。”
“不了,估计很快就能进去。”
“那行吧,你们也别乱跑,这地方是真不安全。”
“好。”
像是身体表层长满了利刺的动物,终于将“武器”收回,试着去接触另外一只和自己相同的生命时,才发现在没了那些前提印象后,对方确实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危险。
余乐最后对董维点了一下头,再转身的时候,忧心忡忡,苦色上了眉梢。
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简直就是“农夫与蛇”的真实写照,这狠狠咬下的“毒牙”,虽然没有咬在他的身上,却像是灵魂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咬了一口,有种血液凝固的感觉。
太可怕。
回到房间里,教练们都不在这个屋里,空荡荡的屋里莫名的让人心悸,余乐甚至有些抵触,温暖的炕暖不了他的手脚,那种下坠般的焦虑感还在身体里蔓延。
后来,他把这件事说给了白一鸣,作为前置事件共同的参与者,他很需要一个同伴去稳定自己逐渐失控的安全感。
白一鸣确实很“安全”。
从头到尾听完余乐的描述和抱怨,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平静地给出了余乐一个答案:“不是农夫与蛇,在把东西给他们的时候,我很嫌弃,那玩意儿我再也不想要了,所以没有施恩,也不用想着报恩。他们就是一群没有进入决赛,不能继续在这里免费吃住,即将面临流浪的恶徒,临走前他们只想要再赚一比,谁都可以,不是你和叶玺,也会有一个倒霉蛋经历这件事。”
余乐听完沉默下来。
莫名的突然就觉得好受了很多。
他看着白一鸣说:“是了,我会觉得难过,大概是我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施恩者,自以为是的将我和那群人进行了某种情感上的互动。你没有说错,我没有施恩,他们也不是接受者,他们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犯罪者。”
随后余乐向白一鸣露出事件发生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他说:“小白,你好懂事啊,像个大人了。”
白一鸣眉梢一扬:“我已经成年了。”
第179章
余乐很快就见到了柴明。
不过这时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白一鸣独特的见解,将余乐从“漩涡”里拉扯出来。
一旦确认自己和对方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后,情绪的处理就变得简单。
他只需要生气就够了。
柴明回来的时候, 其他教练也一起回来了,但斐清河和张老师没有跟着过来,作为队医, 现在正是他们展示自己专业能力的时候。
但柴明回来后,并没有在房间里过多的停留, 下午还有比赛,他已经暂时处理好了叶玺的事情, 接下来还要去赛场观看比赛。
队里的气氛已经因为这次意外变得躁动,比赛的队员如果不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就需要柴明这样更有分量的人去调节,或者说是“镇压”。
柴明做这些事情已经驾轻就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有自己的队员,但其他教练带着队员也是他的队员,哪怕是从他这里背弃到温喜德名下的孙毅, 也是在他的帮助下顺利转项雪上技巧。
他习惯了去做这些事,并不觉得自己累, 但其他人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