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鸣看到这里,转头去看余乐。
余乐和家里人视频有一会儿,手机画面里出现的是余乐的奶奶,70岁左右的老人精神极好,说话中气十足,和余乐聊起比赛还有头有尾的,显然是做了工作。
视频的一角,还有个小孩努力把脸挤进画面里,说:“哥,你说要建的那个雪场什么时候建啊?我都按你的要求练一年滑板了,我什么时候能上雪啊?回头儿我给你看我滑板的视频,老帅了!”
小孩儿说完就被拉走,挤进画面里一名少妇:“乐乐,想说恭喜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昨天半夜两点起来看你比赛,熬了快一个通宵,看你夺冠,这会儿还高兴的没睡呢。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还有两场比赛吧?我们在家里为你鼓气加油!”
白一鸣听到这里,将目光收了回来,再看手机里面的评论,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这越来越明显的差距,捉急。
余乐放下手机,白一鸣已经躺下了,现在是午休时间,下午还有一场比赛,得好好休息。
放轻手脚睡下,将被子提上来,才一躺下,就看见已经闭上眼的白一鸣又睁眼看他,余乐说:“吵着你了?”
白一鸣摇头,又闭上了眼。
余乐在这边儿的作息调整的很好,没一会儿就睡的黑甜,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原本的姿势,面朝着隔壁的床,所以睁眼就看见白一鸣靠坐在床头,悄然无声地做习题。
“怎么?”余乐给吓坏了,觉立马消失无踪,这不是才拿到冠军全满贯吗?心情不好?
“醒了?”白一鸣拿起手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你这作息跟闹钟似的。”
“不是,你怎么在刷题呢?”余乐说话间已经翻身坐起。
白一鸣笑:“睡不着,乐哥,明年我得好好努力。”
“……”余乐明白了,今天下午是大跳台的预赛,白一鸣和亚瑟赌气,从洲际赛开始就丢掉了这个比赛的资格,心情不好。
“行,下个赛季一起加油。”余乐鼓励着,知道白一鸣不需要自己灌鸡汤,就笑着起身,“升上两面国旗,当双子星。”
“嗯。”白一鸣点头,做题使他平静,使他思绪开阔,没关系,未来还长。
下午大跳台的预赛,余乐和章晓都进了决赛,比赛时间不长,一个多小时就结束,接着观众们转移,现代冬季两项的比赛开始。
余乐拿了“大满贯”,压力减了一大半,比赛结束后和柴明说了一声,跑去练障碍追逐。
之前有坡面障碍技巧比赛,他不敢在其他项目上用太多心思,现在没有了,他有心把障碍追逐抓起来。
和克劳斯一起滑雪好处多多,连续两次都让他进步明显,但意识到了身体控制还得练,今天公园滑雪这边儿没有比赛,是个好机会。
比赛期间,雪道不开放适应性训练,但奥国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雪道和雪道之间不会全部用绳网隔开,大多数时候只是利用地形和树木隔开,所以要过去还是很简单。
大赛方也不会拦着选手滑雪,还开放缆车送选手上山,有游客要滑也是让的,只是不会像赛时那样频繁修复赛道,被滑的多了,脚感不是很好。
余乐一个人过去,遇见不少游客,他戴着头盔和护目镜,这些外国游客还是把他认出来,主要一身装备太专业,一看就是参加比赛的。范围锁定,再仔细分辨脸,名字也就呼之欲出。
和热情的粉丝拍了几张照,大家便体贴的不再打扰他,毕竟狂热过分没礼貌的粉丝其实也不多,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出事。
挥手告别粉丝,余乐从雪道滑下去,果然脚感坑坑洼洼不平,和赛时的雪面品质差距很大。
余乐避开一些被压的过于深的雪痕,一路滑过终点线,停下的时候没急着动,看着来路若有所思好一会儿,这才往缆车站去。
到了上面,又遇见新一批的游客,在对方发现他之前,余乐又滑了出去。
速度想快是快不了的,赛道质量不好,滑快了容易出事,而且赛道上还有其他人,滑到半截停下的,得躲开这些人。
余乐缓下速度,正好在脑子里“建图”,脚下沿着不知道谁留下的雪痕,在那坑坑洼洼乱七八糟的痕迹里,这一次次中进中出的弯路技巧,一看就很专业。
对于余乐这种勤奋又善于琢磨的人,比赛的时候都能进步,这样留下痕迹的雪道不亚于直接在他眼前给出答案,他先抄下来,然后反推,把细节掰碎了一点点地研究,本来就差不离的技术诀窍,拨开了迷雾。
余乐一直滑到天快黑才离开。
这边儿的赛道夜晚不点灯,只有一些零星的小灯照路,这样的环境下,不用广播,游客自然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