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正腔圆道:“赶尸吧。”
赶尸这个东西唐宁之前就听系统提过,一直没正儿八经见过要怎么赶,对上唐宁好奇的双眼,杜风也没有动摇,他严肃道:“规矩已经和你们讲过了,赶尸不会让你们拍,也不会让你们看。”
杜风这么说,唐宁记起了他们这次的身份,系统说他们这群人是跑去湘西和苗疆拍节目的,估计是这些节目组的人之前就问过杜风类似的问题,不过奇怪的是,赶尸应该是湘西那边的吧,怎么杜风一个苗疆打扮的人懂这些?
杜风带着司机的尸体下车一个人捣鼓,玩家们遵守约定不去看,现在玩家们只想活命,对这些东西没有太多的探索欲望。
没有信号无法建群,大家正好借着杜风不在的时间面对面聊。
“我叫陈言,现在的身份是这个节目组的摄影。”一个穿着黑T恤的男人道:“我觉得或许是我们去了一趟湘西,招惹到了什么东西,犯了什么忌讳,导致我们接下来一周要艰难求生,与其一头雾水,不如我们把拍到的东西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另外一个叫黄天慎的玩家反驳道:“你怎么知道这视频有没有诅咒?万一和贞子的录像带一样看了反而有事要怎么办?”
黄天慎的语气并不客气,毕竟现在他们就像在玩扫雷,没人知道哪一步就要踩雷,大家都遵循人设行事的话,那视频必然要这位拿了摄影身份牌的玩家去看,现在陈言突然提出了这个意见,指不定是抱着分担风险的心思。
“第一个死的是司机。”林蕴平静道:“司机为什么会死?如果在上车后他才死了,那他和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他坐在了驾驶位上。”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林蕴。
林蕴淡淡道:“我一个人干了这么大风险的事情,没点报酬实在说不过去吧?”
这次没人提出异议,玩家们各自拿出了些东西给林蕴当补偿,在林蕴开车的这段时间都能使用这些道具,轮到唐宁的时候,唐宁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红嫁衣......上的一根腰带。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这根红腰带当年差点勒得他喘不过气,唐宁便自告奋勇要帮林蕴系上。
看到唐宁这番模样,林蕴有点无奈地展开双臂,露出了他的腰,“系吧。”
杜风抬脚上车,腰链和肩饰上的流苏发出悦耳的声响,从他这个角度去看,乍一看会忽视那根红腰带,只能看到唐宁站在林蕴面前,伸出双手像是要环抱住林蕴的腰。
“你们在做什么?”杜风问。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林蕴的脚底蹿了上去,林蕴忍住滑跪的冲动,在杜风的注视下谨慎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系点红色喜庆。”
听不懂这方面内容的杜风眯起眼睛,很快捕捉到了唐宁手中那抹红,这红衬得唐宁的肌肤更好看,是雪一样的白。
他走到了唐宁身旁,看到十根白皙的手指和红色带子纠缠在一起,指尖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红。
在身娇体弱的限制下,唐宁使不上多少力,即使已经很努力在勒着林蕴,对林蕴来说依然是不痛不痒的力道,这让唐宁脑子里冒出“死猪不怕开水烫”诸如此类的句子。
在唐宁打算放弃时,一只绑着布带的手接过了红腰带,干脆利落拉到最紧的位置,毫不留情打了个死结。
是杜风动的手。
林蕴倒抽了一口凉气,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看到林蕴吃瘪,唐宁忍不住对杜风露出了一个笑,笑得像只偷吃了蜜的小狐狸,浓密的睫羽也遮不住眼里细碎的光。
杜风再一次一眨不眨地盯着唐宁,似乎被唐宁的笑攥住了目光。
正在倒吸气的林蕴也看到了这个笑,他认命般叹了口气,转而走向驾驶座。
车子发动了。
因为这里不方便唐宁脱掉里面那套衣服,唐宁将红嫁衣披在身上,他朝车窗外望去,荒凉的山上没有多少生机,虽然被沉沉的绿色覆盖住了泥土和石头,但这种绿只会让人觉得阴冷,有些山上会建着一些土房子,这座山上最常见的却是墓地。
唐宁从远处看到近处,杂草丛生的土路边缘站着一道僵直而立的身影,那是死去的司机,它正低着头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格外僵硬,让人想到生锈了的机器。
大巴车开得很快,一下子就甩掉了那个尸体。
唐宁看向一旁的杜风,他什么都没问,杜风就猜到了他的困惑,主动解释道:“它会自己跟上。”
唐宁点了点头,他又朝窗外望去,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再过两三个小时恐怕就会完全黑下来。
虽然林蕴的开车技术很好,但开在山路上还是会让唐宁头晕脑胀,他将额头抵着车窗,头和玻璃不断打架,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唐宁又难受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心里最大的念头就是这车子早点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