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
大年三十。
“好大的风,冻死个人了。”
“这几天净刮冷风,吹到我脸上干冷干冷的,要不是有小念年底发放给咱们的雪花膏福利,我的手和脸肯定都被冻裂了。”
“大嫂也觉得雪花膏好用?我昨晚上给南宝烧洗澡水时,顺便洗了下脸,到屋里又觉得脸干,顺手擦了点儿雪花膏,擦完之后脸滑溜溜的,味道也香的整个屋子都是,老二还以为我喷香水了呢。”
“哈哈,香水咱可买不起,一瓶就要好几十甚至是大几百块钱,也就小念和高知青经常往身上喷一点儿。”
张春梅和刘燕一边顶着冷风从被冻了一层冰的井里打水,一边笑呵呵的说着闲话。
在两人身侧是举起斧头哼哧哼哧劈柴的慕老大和慕老二。
今年冬天没有飘落一丝雪花,按理来说不下雪的冬天冷不到哪里去,可偏偏这几日起了大风,冷风呼啸着刮到人身上,跟小刀子割肉一般的疼。
身体底子弱的慕南南已经在前天就感冒病倒了。
同样病倒的还有被上面的领导,以及同村儿的一些村民们气病了的慕保国。
现在家里有两个病号,虽说都不大严重,可心疼小孙女和老伴儿的马月红看着干冷干冷的天,还是让家里的男人们每天起大早劈好柴火,然后把劈好的柴放进用泥巴糊成的火盆儿里,生上一大堆火,把整个屋子给烤的暖乎乎的,好让两个病号能一整天都待在一个温暖的环境里。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起这么早啊。”
起床迟了一步的许兰心和慕剑锋搓着手走到院儿里开始帮忙。
“也不算早了,娘起的比我们还早,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后山山脚下给爹采好今儿个要煮的药材了。”
“还有小京和小沉他们兄弟几个,出去晨练也有好一会儿了。”
张春梅和刘燕合伙儿把一桶水从井里给抬出来,许兰心赶紧上前去搭把手。
冬日里人穿的厚着,干起活儿来也有些费力。
明明只是一桶水,在冷风的加持下也需要她们三个人一起,才能勉强把桶里的水倒进一旁的大缸里。
混着冰碴子的水撞击着大缸,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斧头与木柴劈在地上也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与许兰心和慕剑锋相邻的屋子里,一只短小又圆乎的小手从大红色的被子里伸了出来。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唔……”
被院儿里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吵醒的慕南南低低唔了一声。
她不是很清醒的半睁着眼,常常的上下睫毛还在不停的相互碰撞,大有再次闭上眼,陷入睡梦中的意思。
可想起今儿个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她又刚刚过了四岁的生日,不能再跟三岁时一样不懂事的赖床不起,便十分艰难的蠕动着支起了上身。
事情真慕南南如所说,李大壮和李来弟一家虽然着实在村儿里风光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等老鼠洞里的粮食全部被村民们给挖完吃完,她们的风光劲儿也就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