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知道、清楚,了解他好友的为人,所以他才怎么也不信他好友会因为什么把柄,背叛他,这么任笠州一带的百姓遭难。
肯定是权宜之计的。
肯定是觉得让一州的百姓一时遭难,也免得裘璞生一党除不尽,让更多的百姓长期遭难的好。
虽然选择很艰难,但当选择在摆在面前,不得不选择一条路走时,还是要有个取舍的。
他好友,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丞相夫人的这些话,也让他能想清楚了,为何他好友现在一心求死,而不将这些收集到的证据,以及自己做了些什么告诉他,想必是觉得,不管自己的选择多么正确,但终究让一个州的百姓蒙难。
“阿尘没娶错人。”师渊点点头,叹道。能娶到一个不管发生什么,都站在自己身边的夫人,相信自己的人,是他好友的福气。
他的皇后也是这种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无条件相信他。他这辈子也是有福之人。
师渊这才睁开眼。
拓跋皇后跟他夫妻多年,自然还是有些默契的,什么也没说,只是从炕上下来了,然后,亲自扶起丞相夫人,带着丞相夫人出去了,并轻声细语安慰丞相夫人,让丞相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师渊又叹了口气,才也出了御书房,去大理寺。
不管是窦尘,还是裘璞生,都被关在大理寺。
大理寺卿自然也下狱了,现在大理寺换了人来主持大局,见师渊来,忙出来,将师渊这个帝王给迎了进去。
狱中,窦尘和裘璞生都是单独一间牢房,牢房还是相邻的。
只不过窦尘没有被任何铁链锁着,但裘璞生却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镣铐又是钉在铁墙上的,他反正是怎么都逃不出去的。
窦尘靠坐在那,一只腿拱着,一只腿直直伸着,一只手搭在拱着的那条腿的膝盖上,闭目养神。
裘璞生则睁着双眼,盘着腿坐在那。
他在这牢房里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头发已经乱糟糟的了,也没洗过,极其难闻,他正抓着头发,觉得痒的钻心;不时有老鼠从他面前过去,甚至有的老鼠胆子更大,还爬到他的腿上,他立刻瞪圆了眼睛,那老鼠这才被吓的赶紧跑掉了。
裘璞生见隔壁窦尘除了闭目养神,还是闭目养神,一心等着死的样子,他就呸了一口,又吓走一只老鼠的同时,他才跟隔壁笑道:“真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一个下场。”
窦尘眼睛都不睁开的道:“说笑了,你是凌迟,我大概率是被赐毒酒,怎么也不是一个下场。”
“这个时候你还能逞口舌之快?佩服佩服。”裘璞生冲他抱拳笑道。也因为抱拳的动作,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一声响。
窦尘皱眉,有点讨厌这个噪音,觉得刺耳。
也不管地上的稻草脏不脏,裘璞生拿了一根就放嘴里叼着,才又道:“不如,你改口吧。你都那样了,不再杀了师渊,当上皇帝,你甘心吗?”
门外看守的狱卒从第一回听到这些的目瞪口呆、被吓一大跳,到现在二十多天过去了,已经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正因为知道、清楚,了解他好友的为人,所以他才怎么也不信他好友会因为什么把柄,背叛他,这么任笠州一带的百姓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