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毫无意识的群体举动,与其说是跟时间赛跑,不如说是在跟欲望搏斗。
想要的太多,能做到的太少。时间又不能掰成两半花的情况下,只有疯狂地奔跑,朝着完全未知的目的地。
“我生气是因为,所有人目标都是一样的。明明是时间那么宝贵,却不考虑自身情况盲目地跟大家干相同的事,不然就是浪费时间。太搞笑了,哪儿有什么浪费时间的说法!那我还说浑浑噩噩跟着别人学才是浪费时间呢!浪费时间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容越回想起在上学时遇到的喜欢画画的少年,公园里激情健身的大爷大妈们,还有求职时遇到的“一年空窗期”男士……
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看上去是那么的快乐。可其中有人也被时间或多或少地绑架着。
凌姿懵懵懂懂地坐在钢琴教室的软皮沙发凳上,静静地听着容越讲。
容越也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自己在《时间》里观察到的东西讲了个遍。
彻底恢复神志的凌姿叫道:“我明白了,总而言之这里就是个制造时间焦虑的游戏。我们的时间流动得很快,同时被群体和时间裹挟着千前进。有的人,比如我刚刚,失去了自我意识,陷入到了我父亲的时间里。只要能清楚地听到钟表声,就证明意识到了时间的压迫,就还有救。如果听不到这些钟表声,就意味着已经丧失了意识麻木地向时间妥协……但同时这些钟表对我们又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我们要摆脱这些钟表。”
容越坐在正中央的钢琴旁,随意地在黑白键上弹了几个音符。
钢琴教室里回荡着悠扬而杂乱的钢琴声。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既需要钟表的提醒,又不能被钟表所蛊惑……”
“好复杂!”凌姿仰头靠在墙上,回想起自己刚刚被“鸡娃”的事件,一阵后怕。她举起手中的生物书和笔,吓得丢到了一边。
“毕竟时间是个中性词。它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但我们却可以利用好它!”容越顿住胡乱弹钢琴的手,叫道,“我知道了!如何不被钟表嘀嗒声迷惑同时又保持清醒!”
“是什么?”
“你不觉得这间钢琴教没有钟表很奇怪吗?”容越没有回答凌姿的问题,反而踱步观察起了这间钟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