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霜红进门那一刻,萧关逢便看出她膝盖有伤,两道见骨剑伤冒血打湿衣裙,但任由她跪着回话。
从始至终,未有半分怜惜。
江郭陪云迟摘完折颜花,将她领至西厢院口便离去了,说晚些时候会有弟子送来吃食茶水,被元迟婉拒。
她有更好的打算。
碧落园居住区以圆形花坛为界,男宾下榻东厢院,女宾歇在西厢院。
云迟坐在白玉磊砌花坛上,把摘来的折颜花仔细择取缠成花束,又一根一根掐平花茎,捋顺花枝,才满意的朝东厢院走去。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对于睡萧关逢这件事,云迟是认真的。
穿过东厢院月牙拱门,云迟立马傻眼了。
东厢院也太大了!
漆红雕花长廊“工”字穿插,将上千间厢房连成纵横排列整齐的格子间,寻找萧关逢的房间,就和在图书馆浩如烟海书籍中寻找一本没有索书号的爱情小说,委实累人。
夜幕彻底盖住下西峰,悬挂长廊形如灯笼的照明法器亮起,浅橘色暖光柔和极了,手中白色花束越发娇艳芬芳。
萧关逢坐在临窗长案前,执一书卷随意翻看,听到门外长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了沉眼皮,不予理会。
厢房林最后一排,长廊尽头,门洞、窗格透出暖黄光晕。
‘终于到了,累死本少主了!’
刚扎好花束时,云迟想的是进门先给萧关逢一个猝不及防的香吻,然后献上鲜花,嗯,想想都很浪漫。
现实情况是,某人右手扶住房门口,半个身子瘫在门框上,呼哧呼哧喘了三分钟粗气后,进屋端起桌上半杯茶水倒进嘴里,觉得不解渴,直接抱起茶壶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然后长舒一口,径直走向软榻。
堂而皇之瘫在上面。
萧关逢抬眼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看书。
走太快,身体超负荷,她必须要休息。
短短半月,云迟已经深刻认识到,病娇美人儿真不是人干的,随心所欲、嚣张跋扈才是少主的正确打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