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眸光微闪,机械的转过身。
方才她打坐的地方,出现一个浅坑,呈大字形,耷拉在坑外的一截衣角,有点眼熟。
两刻钟后。
陈景盘膝闭目,身下坐的是云迟双手奉上的干花蒲团。
英俊的面庞比锅底还黑,红彤彤的鼻尖好似一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
身体的隐伤已被一粒粒丹药和灵力修复,只留下鼻头这么一处后遗症。
趁陈景打坐恢复灵力当口,云迟喊上胡真儿,将一线天入口处大树上的黄花瓣摘了个干净。
落雪岭上的素心腊梅花很神奇,今日摘完,明日自会花开满树。
回境览峰途中,云迟见陈景始终闷着张脸,想到人家尽心尽力护法,甚至耗尽灵力,却平白挨了顿毒打,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过意不去。
其实主要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压榨他,想缓和一下关系。
“嗳,”云迟主动搭话,“是我眼拙,竟没瞧出那是你,这件事儿算我有错,陈道友大人大量,还请原谅我这一回。”
陈景别过脸,视线落在蝶舞翩翩的浮云谷,清亮女声继续在耳边絮絮叨叨。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谁让你跟个登徒子似的,坐在人家头顶。”
听听,这哪是道歉的态度?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陈景转过脸,没好气回怼。
原本站在云迟旁边的胡真儿见状,默默挪开几步,以免被误伤。
云迟对萧关逢有用不完的耐心,并不代表她脾气很好。
北野第一氏族唯一继承人,呼风唤雨,若非是太过执着于某物,又怎会一味委屈自己呢。
对陈景,一个细作,放低姿态道歉一次,已经是她的极限。
见陈景不领情,立刻收起笑容,言语中不自觉染上几分凌厉,“歉,本宗主已经道了,别得寸进尺。”
说完深深看了眼陈景。
陈景从她眼中读到了警告,还有威胁,好像在说‘再敢惹本宗主,就给我滚出凌剑宗’。
他心里更堵了,负气转过身,又往前走了几步,离她远远的。
云迟以为回到境览峰前陈景都不会再理她,结果没过一会儿,他竟主动凑上来。
“要想我不生气也简单。”
云迟投给他一个疑惑脸。
“云宗主让我叫你的名字,我便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了。”陈景继续道,“我以后就叫你花莲可行?”
云迟扭过头,“你还是别原谅我了。”
心忖:这细作,还真是急不可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