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她见到了故人而激动,而是见到了故人头上的那对龙凤簪,从而想起了旧事。
事实上,当年这对龙凤簪子内务府呈上来的时候,她也看中了的,奈何仅此一对。
而龙凤簪,何为凤?凤只有一个,也就只有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汪静娴才有资格佩戴,她一个妃子自然是不够格的,那是违制。
所以,不管她怎么撒娇卖弄,皇帝再宠她,也没把这簪子上给她,而是送到了汪太后的手上。
现在看到汪太后头上戴着的那对龙凤簪,不就明晃晃的提醒她过去,提醒着彼此的身份?
好恨!
汪太后第一眼看到姬太妃,心中也是暗叹,上天对这鸡精是偏爱的,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四十好几的人,压根和年龄不符,瞧着跟四十不到,连头发都还是黑的。
好气!
正要开口,却见姬太妃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
汪太后:“……”
她还没怎么着吧?莫非走得腿疼?
汪太后咳了一声,懒懒地道:“姬太妃去了封地这么多年,莫非连宫礼都忘了怎么行不成?”
姬太妃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拜了下去:“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一拜,又是气得牙痒。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就去了封地,这近二十年,凭着这太妃的身份,从来都是别人给她行礼,她只安生受着,却从不需向人行礼。
可以说,在徐州,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可回到京中,她却要弯下这尊贵的腰身了。
姬太妃有些憋闷,一心只想着回到这京城,却忘了在这座在头上压着的这尊大佛面前,自己是矮一头的。
哎,好像失策了。
就在姬太妃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汪太后眉目舒朗,阿慈说得对,任这女人再得宠,还不是要向自己低头弯腰行礼?
老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当朝太后娘娘!
汪太后想到这点,跟打了鸡血似的,故作矜持地道:“平身吧,赐座。”
姬太妃站了起来,无奈她一路从宫门走来,双腿早就酸胀发颤了,一个站立不稳,身子摇摆,差点就要往下摔,幸得一旁的宫娥快步上前扶着了。
汪太后唇角一勾。
姬太妃抬眼看到汪太后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暗恨,坐下来道:“经年不见,姐姐倒是老了不少,底下的人都是怎么服侍的,也太不把您放在心上了。”
汪太后脸一黑,淡淡地道:“经年不见,俪妃的嘴还是这么的不会说话,牙尖嘴利的,去了徐州封地,难道就没多读几本经书陶冶一下性情,练一练这说话的本事?”
姬太妃可不觉得这讽刺多难听,矫揉做作地一笑:“姐姐是知道我的,我一看字就跟看蚯蚓似的,看不下去,先帝在生前也说了,让我不必那么勉强,不喜欢看的那就不看。”
要不怎么说,厚颜无耻的人战力强,瞧人家说的,压根不觉得脸红。:,,.
姬太妃眼泪哗哗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