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茜就知道她会如此,心中难受,一时也没开口劝。
好在娃儿似是会感知一般,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手,睁开双眼。
这时候的孩子,眼睛根本不会聚焦,可宋如琪仍觉得,他眼里都是她,见他扁嘴,连忙轻轻的颠了颠,自己也不敢哭了。
孩子终究是没哭,还咧了一下嘴,把宋如琪的心都软化了。
她抱着仔细端详,道:“长得很好,眉眼像姐您,鼻子嘴巴却像姐夫,他可真会挑着生。”
“就你看得明白,这才出生几天,哪里看得出来?”宋如茜嗔笑。
宋如琪轻哼:“反正我就看出来了。”
她把孩子递还给奶娘,又让丫鬟取了水来,自己亲自对着房中的铜镜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才坐到宋如茜床边说话。
“来之前,我就对自己说了一百遍,千万不哭,可看到孩子,我还是没忍住。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宋如茜执住她的手,嗔道:“你说的什么傻话,你能来,就已是把过去放下,肯重新面对,你很坚强。”
宋如琪道:“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我会一辈子记在心上。”
宋如茜皱眉:“琪儿……”
“姐,身为母亲,怎么可能放下失子之痛?我放不下的,可我也不会一直自怜自艾,我会记着这个痛,以此来警醒自己,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宋如琪郑重地道:“姐,孩子都是咱的命,你也一定要保护好他。”
没有哪个世家的后宅真正干净,人心总是有阴暗的一面,会不会暴露出来且难说,可不能大意。
古家亦是百年士族,宗族繁衍更是枝叶繁茂,也难免会有人起坏心,而古明昱身份极尊,万一着道,受打击的当然是宋如茜所在的长房。
长房若一蹶不振,其余的人就有机会了。
宋如琪能明白的东西,受过精心教养的宋如茜怎么会不明白,眉眼坚毅地道:“你放心,为母则强,我定会护好他,使他健康安稳成长。”
“嗯。”
宋如茜又道:“你也别太执着过去,现在你能想开就很好,看你气息,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也可以着手准备再怀一个。”
宋如琪迟疑着说:“林大夫和祖母她们都说最好养长些时间,现在过去,也不过堪堪半年。”
“傻丫头,你当真的一同房就有?”宋如茜嗔她一眼,道:“是让你准备着,若想生嫡子,你和齐三不都得按着祖母教的做?”
宋如琪难得的有些脸热:“他也说不急。”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多少也盼,我也不怕别的,就怕你公婆那边往你们屋里塞人。塞人就罢了,若还有像从前那个贱婢的事,又是一笔烂账。”宋如茜说着,眼里划过一丝冷厉。
宋如琪讥讽地冷哼:“你当她没塞?”:,,.
宋如琪本不想哭,可看到新生的婴孩,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若不是她大意和着了暗算,他本该也会像这个孩子一般,睁着眼看这繁华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