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宋慈这一把年纪也是满脸倦容,下了马车,就用软轿抬着回春晖堂的。
只是还没等喝上一盏茶,就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正院里,旦哥儿昨日发起热来了。
宋慈的心顿时一紧,有点呼吸不稳,眼皮直跳,唇都哆嗦起来了。
宫嬷嬷看她被吓到了,连忙道:“您放心,已是请了之前给四少爷他们看诊的陈太医,六少爷这不是要出痘,就是受了惊吓,惊风了。”
宋慈按着胸口,吁了一口气,吓死她了。
实在是之前府中两个小子发热发痘,把她给整怕了,以为这个小的也要跟着前头两个哥哥来一遭,旦哥儿才刚满月,要是出痘,扛不扛得过都难说。
幸好不是,差点吓尿。
“好好的,怎么就受惊吓了?邓氏她们怎么伺候的?”宋慈皱眉,担忧焦急已是溢于言表,又站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衣物,道:“让她们进来服侍我换衣裳,我过去看看。”
……
宋大夫人有些无措地抱着旦哥儿来回走着,手拍着他的小身子,可怀中哥儿愣是哭得嗓子哑了也不停,更别说一张脸红成虾子了。
邓氏有些不忍落,道:“大夫人,不如让奴婢来哄吧?您身子骨也未大好,抱着也得受累。”
宋大夫人见哄不住,只得过手,看这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连亲娘都不听哄,便是委屈不已,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大夫人,太夫人回来了,正往正院来。”房妈妈进来禀道。
宋大夫人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宋慈走进来的时候,就是听到旦哥儿哭得凄凉,宋大夫人就站着无措抹泪,不由有几分抑郁。
来的时候她已是听说了,旦哥儿会受惊,完全是因为昨日的一场急雨闷雷,把孩子给吓着了,当夜就发了热。
“母亲。”宋大夫人向宋慈行了一礼,满脸羞愧。
孩子跟在她身边不过两天,就弄成这样,她做媳妇的也很没脸。
宋慈摆摆手,走到邓氏那边,心疼地问:“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哥儿不太舒服呢。”邓氏满脸疲惫憔悴,孩子一病,她也跟着担惊受怕。
“给我。”宋慈抱过孩子坐下,然后从袖袋里拿出主持大师给的那个平安符,让邓氏帮着扣上,道:“大师这平安符还真是来得及时,给我们旦哥儿收收惊。”
她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小身子,嘴里哼着柔和的小曲,没花上多长时间,孩子安静下来,渐渐的睡着了,只是小脸全是泪痕,通红的,瞧着特别可怜。
宋大夫人见状,心情真是复杂难言,既心酸失落又委屈郁闷。
“母亲,是媳妇的不是,没照顾好他,又叫母亲忧急了。”宋大夫人勉强地道:“媳妇托大,还是让哥儿养在母亲身边吧。”
这小泼猴儿,是和她八字不合了。:,,.
府中有一摊子事在,宋慈也没敢在松山寺多逗留,用过斋饭,就打道回府,这入得府门,天色已是西斜,太阳都快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