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走出皇宫,叹了一口气。
楚帝年纪大了,人也不可避免的犯了帝王那种毛病,多疑。
尤其是太子如今也成年选妃了,待明年太子大婚后,估计多疑这毛病会越来越重。
没办法,坐久了宝座,站在顶端指点江山的那种痛快和豪气爽感,哪个舍得说放下就放下?
哪怕对方是自己旳亲儿子,也不行。
宋致远轻叹。
……
养心殿内,楚帝在问周公公:“你可也是觉得朕越来越任性了?”
周公公可不敢像宋致远那般敢言,只是躬着身子笑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千古明君,您登基以来,施下的政岂有错的?说皇上任性,不如说皇上敢勇。”
楚帝瞥他一眼,道:“宋允之说朕越发的任性,朕看你这老货的嘴倒是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
周公公又是笑:“奴才来去也只会这几句罢了。”
楚帝哼了一声,又叹道:“朕也知朕冲动了,可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朕素来不喜养虎为患。”
“皇上说的是。”周公公道:“宋相提议也是不错,让人先去探路,若航线图为真,以后再前往缉拿,倒是事半功倍。”
他说着,瞥了楚帝的脸色一眼,又道:“不过皇上也是太宠宋相了,乃至于他都敢恃宠而骄了,还敢顶撞您了。皇上,要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楚帝气笑了,指着他道:“你怕不是要笑死朕,还给点颜色他瞧瞧,让他上染坊啊?”
周公公讪笑,道:“这不是奴才想让皇上您出口气,可奴才这脑子实在是笨,委实想不出啥好点儿来了。”
“你不懂,朕这孤家寡人,听多了像你这只会恭维捧着朕的话,要需要听点不一样的声音,像宋允之这样大胆的,却是没几个了。连御史台那边,也是多有不及。”
周公公心中暗吁了一口气,道:“奴才没宋相脑子转得快,不过宋相跟随皇上多年,也是一心为国事朝政而呕心沥血,所言虽大不敬,也是出于忠心吧。也不知是不是宋太夫人的身体不好,奴才看宋相这两年也见憔悴了。今年听说太夫人昏迷了有三日,连寿衣都拿出来了。”
楚帝唇线一抿。
宋慈身体不好,憔悴的岂止宋致远,还有他母后,每到这月份,就跟着紧张,总说宋慈时日无多。
“不管是谁,都阻挡不了老去的脚步,还是年轻好呀。”楚帝轻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宋慈而想到自己的身体。
宋慈在渐渐的老去,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每每看到太子年轻健壮的体格,再对比自己这逐渐老迈,和精气神每况越下的龙体,就觉得焦躁和无力。
周公公连忙说道:“皇上可是正值盛年雄风不减呢。对了,早朝下了后,皇后娘娘让人来传了好消息,说是嘉怡公主又有喜信了,如今嘉怡公主在坤宁宫中小坐,皇上可是要去看看?”
楚帝也是一喜:“又有了?这丫头也是有福气,这都是第三个孩子了,走,摆驾坤宁宫。”
“嗻。”
宋致远走出皇宫,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