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让春分管束着春晖堂仆妇的嘴巴,然后再通知宋大夫人,府中上上下下的,谁都不许到宋慈面前透露一字半句。
宋慈暂时被瞒住。
可这样恶毒的传言,搁在谁心里都不痛快,再结合传言的内容,以及下意识的对比,小的不说,就几个媳妇,心里面怪怪的。
讲真,撇开什么夺舍这些鬼话,老太太和从前相比,性情是变化挺大的。
但很快的,又把她的变化归咎于当年那一场大病,当时鲁医正不也说了,这大病,跟鬼门关走了一转,非但会忘却一些事,性情也会有所变化么。
好歹是经历过生死难关嘛。
于是,众女都极力装着若无其事,但她们又不是科班出身,面部表情非但没管理好,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让宋慈觉出了不对。
不止是几个媳妇,连平日身边的仆妇,神色表情都是怪怪的。
像极了自己得了绝症快死了,却不敢叫自己知道而瞒着的那种状况。
这些个人,有事瞒着自己啊。
谁都没料到,把这样的污糟事捅到宋慈面前的,会是宋老太爷。
宫嬷嬷刚吩咐下丫头用井水湃着甜瓜,这才往主屋去,却不想宋老太爷神色凝重的闯进了主屋。
她愣了下,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连走带跑的飞快往主屋,一边扬声喊着宋老太爷。
宋老太爷恍若未闻,直直的站在坐在罗汉床上的宋慈跟前,一双眼瞪得浑圆,跟探照灯似的,上下审视着她。
宋慈:“你干嘛?”
因着闹灾,不断有流民涌入上京,有些庄子也被流民闯进,为了安全,宋老太爷也被接回府中。
宫嬷嬷走了进来,想打断宋老太爷的回话,可对方已经张了口。
“你真是老太婆不是?真是宋慈?”
宋慈心里一跳,看向宫嬷嬷,后者白了脸,不由眸子半眯,却是不动声色地反问:“哟,咱们的老太爷眼神也不好使了,自己的婆娘都认不清了,莫不是在外头被哪個小娘子给迷了眼?要不要我到了地底下,跟老子娘念一下你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宋老太爷闻言就吁出一口气:“听听,这语气,这刺头劲儿,不是那嘴巴刻薄的老太婆又是哪个?娘的,让老子找出谁他娘的造谣说你被野鬼附身了,老子削死他。”
宋慈听了这话,心下狂跳,却仍旧是板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道:“确定了便麻溜滚蛋,别妨碍我念经。”
宋老太爷冷哼:“当谁愿意在你这屋里头待着似的。”
他一甩袖子,看也不看她就走了出去。
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宋慈看他走了,这才看向宫嬷嬷,道:“我就说你们的脸上都没藏得住心事,咋个回事啊,老太爷说的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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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传言,谁都没敢对宋慈说,古人对神鬼什么的素来是敬畏的多,若被宋慈知道了,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精气神,要是受不住,那真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