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柔眯着眼睛望过去,无论如何看,阴影之中的容筵,笑容看起来都有些苦涩。
此刻的她却无暇顾及这些,心中闷闷,“我会做好准备的,到时候见。”
不再有片刻停留,云初柔转身离去。
云初柔的离去,像是带走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活络。
窗外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檐上跳动的烛火似也是失去了光彩。不知名的沉寂和着清冷的茶香弥漫在空气里,到处都是。
甚至渗透了外间没有月亮的沉沉黑夜。
容筵扬袖扑灭了殿外明灭的烛火,整个殿内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抬手将入云徽重新握于掌中,缓缓攥紧而后又松开。
掌心留下深深浅浅的印痕,很快就消失了。
人族也一样,容筵闭上眼心想。人族也一样,若这掌心留下的印痕一般,不过须臾便消失殆尽。无论是喜欢也好,憎恶也好,弹指一瞬,顷刻化为虚无。
所以,这便是他们能够自由自在,随性洒脱的原因吗?
可如此洒脱的人儿,为何却对复仇念念不忘,为何非要坠入那充满邪恶与憎恶的炼狱中去呢?
他闭上眼睛,学着云初柔一般缓缓吐出胸口浊气,静默了须臾后,轻笑。
果然,这样是会让心中莫名的情绪舒缓许多。
两日后。
一大清早,云初柔去医所确认过云易的状态之后,就与司壑、温玄一起打点好行装,前往崇渊界的大门处等候容筵。
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但云初柔知晓自己身份特殊。四年间无论去往何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猜忌,都未曾再踏上这条山间甬道。
是以,第二次走到这里,抬头望去,两侧的山壁依旧带着沉沉的压迫性朝她袭来。
“这里,倒是多年来没怎么变过。”云初柔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