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多少人族的文人骚客将这月光与美酒放在一起。今日如此月景,不喝点酒多不应景。”说着,容筵抬首吞了一大口。热辣而冰冷的酒液像是刀子一般滚过了他的喉咙,呛得他眯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后沉沉呵出一口气,“就是这酒的确算不上‘美酒’,有些差强人意了。”
云初柔打开泥封,小啜了一口烈酒,也被呛得连连咳嗽,“这西狭地势较高,终年寒冷,盛产牛羊肉。这里的酒也比其他地方更烈一些。用这酒配羊肉倒是不错,配这月亮嘛......”云初柔抬头一看,前几日见过的满月如今已经缺了部分,整个月亮像是被切掉了一部分一般,不圆不弯,其实算不上好看。可此刻月亮星稀,高原上的夜空也格外清亮一些,倒真的别有风味。
云初柔摇摇头,“配这月亮的话,倒有些辜负美景了。”
云初柔故作深沉的样子,惹得容筵清笑连连,二人就着烈酒,抬头望着不成体统的月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只酒壶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真希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能如这月光照射下的万里晴空一般,简单直接。”云初柔仰头咽下一口烈酒,哈着气感叹道。
熟悉了这酒的烈性之后,每次倒格外期待酒入喉那一瞬间的刺痛和辛辣,只觉得畅快无比。
容筵捏着酒壶的手抬起来指了指月亮,“这月亮都是不伦不类的,你还指望它能将天下的污浊都照清楚喽?”
云初柔愣了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一手指着容筵。笑声久久不停,被夜半的凛冽寒风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你......你,哈哈哈,你竟然会开玩笑了!容筵,你了不得了啊!进步神速啊!方才若不是不看你,我还以为我身边坐的是司壑呢!”
容筵眯着醉眸,侧首望向一旁笑得东倒西歪的云初柔,帮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淡然说道:“那你更希望你身边坐着谁呢?”
此话一出,云初柔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她并未想太多,仰头又咽下一大口酒,细细感受着烈酒入喉的畅快,然后眯着眼睛细细思索着,“不知道......这问题有些古怪。此刻坐在我身边的,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