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因为震惊过度,变得极度没有眼色,还想上手去摸,“怎么突然想不开了去剃光头,这是真的还是头套啊?”
程渡一脚把他踹开,往后仰避开他的手,骂道:“滚!”
走到座位上,见林颂薇还怔怔地盯他的脑袋。程渡用脚勾住椅子挪后,书包丢在桌上,坐下对她扬了扬眉,指指自己的脑袋:“不是头套,你可以摸一下试试。”
鬼使神差地,林颂薇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程渡没想到她真的上手摸,身体僵着没动。刚才被那么多人围观调侃都没脸红,顶多有些尴尬。微凉的手指在他头皮上轻轻触碰,却让他耳朵隐隐开始发烫,那股热意顺着脖子的皮肤、血管、一直往下,烫到他心口。
林颂薇指腹在他头上摸了几下,心想原来光头摸起来是这种感觉啊,有一点点刺。片刻后,意识到班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迅速收回手,装模作样地对大家笑笑:“纵火犯终于觉悟了,我大仇得报啦!大家都是见证人。”
程渡目光落在她脸上,轻笑:“是啊,觉悟了。”
有人说,人这一生最猛烈最纯粹的爱情大多发生在年少,因为成年人大多都过于理智,在感情里会下意识趋利避害。
早上剃完头,他看着镜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冲动了。
但年少时期的感情冲动,很多时候又可以定义为浪漫。
几个月前,程渡随手从别人兜里摸了个打火机,点了一把火。
至此,爱意以燎原之势猛烈燃烧,难以熄灭。
—
厨房里,林颂薇关掉灶台的火,把煎好的鸡胸肉盛到盘子里,想起赵橙橙高中时对程渡光头造型的评价——就算是出家当和尚,那也是和尚庙里的唐僧,连妖精都能勾引。
因为程渡顶着个光头,在全校毫不遮掩地晃了几天。他似乎总是这样,张扬肆意,明目张胆。据说这种性格的人不是极度自信,就是极度自卑的伪装。
毫无疑问,程渡是前者。
高考结束后,赵橙橙又补充道:“就是没能勾到你。”
林颂薇对这场久别重逢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总觉得会发生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对程渡,能避则避吧。
简单解决晚餐,林颂薇把手机放桌上充电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手机叮咚叮咚地在响,瞥了一眼,发现是宋语熙在刷屏。
刷得太快,没怎么看清楚。
命运真会折磨人,她能避开程渡,却不得不服务他女朋友。
林颂薇现在看到宋语熙的信息就有点紧张,总觉得对方又要来试探她了。在床边坐下,拿起手机查看,才发现自己小人之心了,宋语熙只是给她分享了定妆照。
宋语熙:【啊啊啊啊林大设计师,你快看你的绝美作品,我真的好喜欢!】
宋语熙:【我经纪人说照片还不能乱发,要明天走红毯再发微博,不过发给你看没事。之前我经纪人说过一些不太好的话,你别介意啊,定妆后她也夸好看了。】
宋语熙:【化妆师夸更直接,说很惊艳,还问我礼服什么牌子,说没见过。我跟他推荐啦。】
后面跟着五张照片,看着是在酒店拍的。
林颂薇点开大图欣赏了两分钟,想转到赵橙橙和尤欢那个小群里给他们看看,犹豫了一下,只转给尤欢。
赵橙橙看到这些照片,肯定又要提起程渡。
很快,尤欢穿着条黑色真丝睡裙来到她房门口,拿着手机倚在门框上,挑眉道:“宋语熙还不知道你跟程渡的关系吧?”
林颂薇正给宋语熙回信息,手指微顿,点了发送,语气镇定:“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接过吻的关系?”
“……那不叫接吻,接吻是基于两个人自愿的基础上进行的亲密行为,谢谢。”
尤欢相比赵橙橙,总是一针见血:“那我换个说法,你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林颂薇盯着手机屏幕上刚发出去的,夸宋语熙漂亮的两条微信,莫名有点心虚。如果宋语熙知道她跟程渡这层关系,会不会觉得她婊里婊气的?
她抬头看尤欢,强调:“是曾经。”
“好吧,曾经。”尤欢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有点担心,怕宋语熙要是知道了,电影节一结束就把我们拉黑了。”
林颂薇想了想,说:“如果真发生这种事,那……”
还能怎么样?只能躺平。
“真这样也没什么,我可以接受的,这两年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两年两人确实遇到了不少困难,资金短缺,招不到好的助理,没客户差点倒闭等等。尤欢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不甚在意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太狠,昨晚又喝多了,我这心跳怎么有点快呢?不是预感不好就是快要猝死了,我得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