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先生的,谁不想自己的学生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三个年轻人现在还小,以后真要是扬名立万了。史书上他们各自传记描述三人曾经在国子监求学的光景,能少的了我老全?这样我不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名留青史”了?
全付军想到此处,以更加激昂传神的声音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先贤之所以能称之为先贤,而是因为他们的思想界限已经超出了各自的时代不知几何。千年前所提出的观念,到了如今的时代才被广泛接受。这就是以智者的眼光去看待世间,看透了世间的本质才能做到的。”
说到这里,全付军瞄了一眼跟上次一样认真聆听的杨孟君,只觉一股豪气直冲云霄。“清净行事,无为而治。如果摒弃了私欲,不追求功名利禄,不追求至高无上的权位,大唐岂能有五王祸乱世间这种事?”
全付军讲的舒服了,可苦了坐在第一排的太学学子们。满脸的唾沫星子,擦又不敢擦,也不敢露出什么委屈的表情,心里只能一个劲祈祷全先生你赶紧讲完放课吧。
杨孟君来的时候这节理学课程也已经进行一个多时辰了,约摸着两刻钟时间过去。讲坛一旁的水滴漏口也滴完了最后一滴水,“叮”的一声便跳到了下一个
时辰上面继续缓缓而流。
前排一个一直盯着水漏的学子咧嘴一笑,忙不迭道:“全...全先生,时间到了。”
突然被打断,全付军八字眉皱到一处,意犹未尽道:“好吧...放课!”
“恭送先生...”众学子们赶忙起身行礼。
待全付军走后,杨孟君才轻声对着身旁洛清怡道:“全先生所学虽然渊博,但理念性太强了。给人一种道法为尊,旁学皆次的感觉。但是咱们大唐又崇尚以儒学治国...”
洛清怡摆摆小手道:“哎呀,这些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吧,我才不管什么道法儒学呢。”
杨孟君只能无奈一笑,静等下一节课程开始。
不想杨孟君刚刚收回思绪,背后就传来一个听着能让人心痒痒的声音,“清净无为道法自然,这种学说不去评论是好是坏,但一点都不适合目前的大唐。如果人人都像全先生这样崇尚黄老,那大唐迟早有一天
会断送在这种思想之下。依我看,全先生就是生不逢时,发不完的牢骚而已。”
洛清怡秀眉微蹙,扭头冷笑道:“既然能在国子监授课,更入了翰林院,想必自有非凡之处,你一个才来国子监一天的丫头有何资格对前辈宗师品头论足的?”
徐梓媛闻言娇颜上浮现一抹讥笑,“如果我没资格...那你洛清怡就有资格说我了?你除了会作些伤春悲秋的虚华诗篇之外还会干什么?”
杨孟君揉了揉有些疲惫的脸,连忙拉住正要开口骂回去的洛清怡,“好了,你俩别吵了,全先生所学到底怎么样以后自有公论。你俩消停点,等下筠涵姐姐就来了。”
洛清怡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这个冤家,趴在桌子上沉默不语,显然对杨孟君帮里不帮亲极为不赞同。
徐梓媛好看的眸子里得意之色一闪而过,柔柔道:“谨遵孟君所言。”
杨孟君闻言对着徐梓媛抱拳点头称谢,随即就轻轻拍了拍洛清怡后背,嗓音温和,“清怡,别气啦,待会儿咱俩合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