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观望场内动静的林志言猛的一惊,士子之间争风吃醋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不管结局如何,最多也就是吃瘪的一方垂头丧气的道歉一番,从来没有这种上来就见血的情况。
更何况张均已经自报家门,一州兵马总督,和自己这身官补子分属同品,那素衣青衫的男子明知对方身后背景还敢悍然出剑。要么是真的没把他老爹放在眼里,要么就是缺心眼,忍不下一口气。
可从这年轻人先前的行为举止来看,其明显是属于前者。而且...他从临安来?临安...难不成兄长所言之人正是这个公子?
微微抬手,转念一想还是放下,这青衫男子不惧一州总督,难道就会买自己帐?哪怕自己兄长是门下省大农丞也同样如此。
“还是再看看吧。”心里念叨一声,林志言抚了抚胡须,继续冷眼旁观。
对张均震天惨叫声置若罔闻,杨孟君再次转身,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拔出染血长剑,对着张均那张惨白的俊脸肆意的拍打着,“你怎么贬低杨孟君都无所谓,他也不会跟你计较什么。可你万万不该说洛清怡的不是,她眼光如何,自会由时间来证明,岂是尔所能妄议之?”
大腿上钻心的疼痛让自己说不出来话来,只得胡乱的给手下恶仆一个劲的使眼色。
拎着长剑在张均一身锦绣华服上擦干了血迹,杨孟君再不去看他一眼,转身把长剑隔空扔给神色大快的李迩叁。
“青梅酒会论英雄?一帮满腹牢骚无处宣泄的腐酸士子而已。如果吴冲徐瑾辰知道有你们这么一帮人在背后妄议他们,你们猜戎敌军会不会派出一支悍骑千里东来,让你们体会体会什么是真英雄?”
说到这里,杨孟君观望四周,鄙夷道:“乱世中真正的英雄何止天下名将?边疆处处见枯骨,那些为中原百姓谋得一尺一寸太平之地的热血儿郎才是真正英
雄!就你们这些略读一些圣贤书,只能提笔作些无病呻吟的娇弱道德文章附庸风雅之人也配跟他们相提并论?他们是英雄,你们...只能称为狗熊!”
听着这般诛心刺耳之语,那些先前壮志雄发,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士子们无不面红耳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这狂徒刚才那般铁血手段,都敢对着总督大人之子拿剑肆意拍打脸颊,自己又何必上去触霉头?
再无先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垂头丧耳,如丧考妣。
侍奉在一旁的婢女们顿觉得场间这位素衣青衫的公子好生惹眼,温文尔雅却不失刚正不阿,谦谦如玉也不失凌厉作风...家里但凡能养得起自己,谁家闺女愿意只身入那深似海的豪门为奴为婢?谁不想在自己最美的年华得遇一良人,从而白头偕老,厮守终生?
这青衫男子一出场,就震的满堂平时趾高气昂,威风八面的公子哥们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这些侍女
无不觉得好生痛快,如果说非要论天下英雄,眼前素衣青衫的男子才当得起英雄一说!
见事态脱离了掌控,林志言心里不由大怒,平时这些公子们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般驴球马蛋的不堪大用?
关注这场盛会的不仅仅有满城百姓,那些世家大族谁不把眼光瞄到这里?吉州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尽在其座,却被一个外乡士子震的装聋作哑,这事要是传出去,丢人的还是自己这个刺史大人。
林志言轻出一口气,向杨孟君微微行礼道:“敢问这位公子,从何而来,又到何处?名讳为何?”
杨孟君终于直视这名吉州“父母官”,淡淡道:“本公子从临安来,去往柳州前线战场。姓杨,名孟君!”
林志言执礼在先,杨孟君却直面其问,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面皮一抖,强忍住心中怒气,林志言笑道:“原来是杨世侄!我说的,这般豪气干云,天下除却徐瑾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