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甫接过包子就不再说话,使劲咬了一口,嗯嗯直点头,随意找个空位坐下细嚼慢咽。
吃完了包子,也喝完了热乎的鸡蛋汤,李甫给这家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走,自语道:“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倒不如早点放下执念...”
随即,他讥然一笑,不知道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嘲讽自己,道:“执念?朕顺天应命,何来执念?倒是
你杨正平,都已经急流勇退了,还放不下你死忠的大唐?还让那孩子接过你衣钵继续为这个腐朽的天下征战四方?”
“哼,都是将死之人而已!朕快要老死了,你孙子也快要死啦,后不后悔?”
一路出了洛阳城,李甫孤独地坐在护城河岸上,随手拔起一根刚刚出芽的野草咬在嘴里,望向长安的目光充满怅然。
他笑了笑,“孩子啊,长安丢在你爷爷手里,可有信心亲自收回来?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爷爷临终遗愿也是让你收复长安吧?”
独自坐了一会儿,目送夕阳西下。他缓缓起身,大袖一挥,远处四五个黑点几个起伏之间便到了他身后,单膝跪地,“陛下有何吩咐?”
“牵一匹马来。”
李甫艰难的上了高头大马,狠狠一扬马鞭,直往城内冲去!
随着他一骑东来,洛阳城从东门处的御道开始,一直到皇城白马门大门口,整条街道空无一人!
所有民众被迅速扑来的御林军甲士赶到两边,怔怔地看着那个身着一身寻常棉袄的老人。也看着他身后连绵望不到尽头的铮铮铁甲!
一如他当年亲自领兵驰骋塞北时的壮阔!
回到御书房,李甫痛快地长出口气,急促呼吸两声平复下心境,铺开一张金黄棉帛,一手拢袖,一手持笔,肆意挥洒。
这封圣旨以“禅让诏”开头,以“终归天年”结束。
诏书上,赫然写着“朕欲效仿尧禅位舜,舜禅位于禹,禅位于杨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