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烟雨,入秋之后便绵绵无期,丝丝细雨渲染着淡淡哀愁的心绪。这种特有的委婉风情,也使的江南女子或多或少都打娘胎里带着股婉约气质。
天下乱战已经打了月余,南唐以一敌二,且不落下风,更是攻下了半个山南道,这般战绩也让一些权贵彻底松了一口气,不再往边境战事上徒劳心神。而是借着柔柔细雨倒上一壶茶,听着优伶歌女轻抚瑶琴曼歌一首太平令。
大内皇宫中,李毅脱下了那袭九龙黄袍,换上一身儒雅便装,由司马福康撑着伞,向着庙福巷漫步而去,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编笼子,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司马福康一手撑伞一手提笼,丝毫不显费力,神态更是一如平常。
一路上,无数脑袋从各自府门探了出来,皇帝陛下拜访洛府的消息瞬间便传进了那些当朝权贵耳中。
现在的庙堂走势也越来越迷离,李毅对待三公的
态度早就从当年的相互制衡转为整合归一,从而保证南唐大军有一个稳定的后方。那寥寥数件大紫官服,也洗直换来换去,从洛林身上脱下来递给郑夫秀,又给东方玄机也缝了一件...
辞官之后的洛林虽然还保留着上柱国的面子,但其衣食住行早已与寻常富家翁无异。
似乎是年老体弱,洛林披着一件厚实裘衣,亲自站在门外迎接这位九五之尊。
一丝不苟地行礼,洛林起身笑道:“陛下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毅煞有其事地认真想想,沉吟道:“从皇宫到这里,不多不少正好半个时辰。我没说错吧,司马公公?”
司马福康笑眯眯道:“没错呢,奴才也正好走了一万步,好似天公注定陛下万寿无疆,大唐永存呢。”
有司马福康这一番打趣,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而洛林却心有灵犀地琢磨到李毅的心态,李毅刚才自称是“我”,而非“朕”。
洛林面色不变,还是那副老狐狸般的笑容,“陛下里面请。”
李毅点了点头抬脚迈过门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司马福康道:“去吧徐大人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司马福康把手中竹笼交给李毅,“遵旨。”
看了眼这个奇怪的竹笼,洛林眼皮都没抬一下,紧紧跟在李毅身后,也不说替李毅接过竹笼。
而李毅好似也没有这个想法,连纸伞都懒得撑了,一身儒雅长袍也泛起了淡淡水迹。
没有去象征着一府气派的大堂,李毅轻车熟路地径直朝着洛林书房而去。洛林见李毅转了道,脸上不由地浮现一抹真挚笑意。
“陛下可是平时批阅奏折惯了,到何处都往书房里去?”
李毅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是极是极,还是爱卿懂朕!最主要嘛...书房清净一些。”
洛林轻轻嗯了一声,跟上李毅龙行虎步地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