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孟君一声令下,所有投石车上的炬石全部被点燃,冒着滚滚黑烟。
战鼓隆隆作响,一颗颗带着狭长尾焰的“流星”轰然砸在城墙之上,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墙顿时溅起一片片火花。
玄武营甲士顶着乌木盾齐齐往前冲锋,一根根箭矢如暴雨一般砸在木盾之上,偶尔有几位士卒倒地不起。
只要前面有人倒,后面的甲士立马捡起大盾继续往前行进。
箭雨,流星,相互交织在一起,惨烈中带着悍不畏死的情景好似一篇可歌可泣的诗歌,两方甲士,没有任何一位儿郎退后!
没有江南名酒笔下“烟波荡漾翠雨茫”的伤感,只有“金戈铁马踏残阳”的悲壮!
男儿生在世,当志在沙场,力破四方敌,走遍万里苍茫!
扬威军和蜀军所有甲士,纷纷用生命向先贤,向世人,向后人阐述着这一道理!
投石车也耗费尽了所有炬石,只能暂且推了下去,换上一座座可比城墙高的塔楼碾压着硝烟四起的战场缓缓往前行进。
马起似乎要有准备,一架架弩床被抬到城墙之上,放眼望去几乎不下百架。
这种弩床制作起来倒比塔楼简单许多,只不过对材料的要求非常严格,并非越是名贵的木头便越好,而是怎么坚硬怎么来。一架弩床足足需要四五个臂力出众的甲士才能抬的起来,上面足足长有七八尺,宽有两三寸的弩箭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最主要是,想要彻底拉开精制牛筋弦,双臂一晃没有一二百斤的力道绝无可能!
而且这玩意和重骑兵一样,都号称“一锤子买卖”,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此造价不菲的弩箭,只要激射出去,不管有没有杀敌,反正是取不回来了。而且,就算打了胜仗清扫战场,这种弩箭也往往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有所损坏,修缮起来麻烦不说,下次再用
时便没了最开始那般威力。
如果这次扬威军没有把家底都搬出来,马起也不至于动用杀手锏。这那几十座塔楼着实跟阎王爷长的一样啊!要是不想步遂州的后尘,就只能全力一站了。
“开弩!”
随着马起一声怒吼,上百架弩床“吱吱吱”地被拉开,拉动弩弦的粗壮汉子更是憋的满脸通红。
“上箭!”
立马便有辅兵抱着如同一杆铁枪般的“长箭”架在弩床之上。
“瞄准,对准塔楼!”
百架弩床,有条不紊地瞄着一座座塔楼。
“点火!”
手臂粗的弩箭剪头嘭的一声冒起一簇簇烈焰。原来这些弩箭在打造的时候便已经提前浸透了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