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筠涵红了红眼眶，扭头不去看徐瑾辰，可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想去送他最后一步的冲动。

残余的数百破西军甲士拼了命的想过来护卫徐瑾辰，沈千军更是面色狰狞，手里唐刀也早已卷刃，仍奋勇杀敌。但兵败如山倒，包围他们的御东军实在太多了。

背后插着数支羽箭，身前身后血流不止，徐瑾辰面色如金纸，如风中火烛，随时都要凋零。

最终，梁筠涵还是转过头来，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提着裙摆泪眼婆娑的跑向徐瑾辰。

“你怎么这么傻？”

蹲在徐瑾辰身前泪如雨下的梁筠涵，哭的已经语无伦次。

徐瑾辰咧嘴笑了笑，奋力抬头给她一个笑脸，可满脸的血迹又如此瘆人。

“难道...在你...在你心里，我一直很聪明么？”

梁筠涵抱着膝盖哭成泪人，就如当年两人初见时的江南烟雨中的那般绝望无助。

“你...你会死么？”

徐瑾辰没有回话，想抬起手臂给她擦掉眼泪，却没有力气，只能再次摔下来。

“我这一生，云锦美酒五花马，江湖沙场两相欢。对得起家，对得起国，对得起大唐和天下，唯独负了你。”

“年少时，偏爱轻怜，初见你便觉红尘如此难忘，可最后还是负了你。”

梁筠涵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儿，渐渐停住了哭声，红了红脸。

徐瑾辰低头趴在地上，没有了强行扯出来的笑意，反而有些孤独，“以后你告诉他，他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会的！”

“还要告诉他，他父亲是个负心汉！”

“你...！”

就算是临别，徐瑾辰还这么纵意放肆，梁筠涵无奈道：“他最崇拜的人其实就是你，而非杨孟君。”

梁筠涵主动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放心吧，他永远是你的孩子。”

徐瑾辰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把断剑破军推了过来，“我给不了他荣华富贵，只有这一柄断剑。对了...他叫什么？”

“徐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