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的拍品讲究的是来源详尽、传承有序,拍卖图录上的每件拍品均注明了来源,一般不会收民间的东西,因为其真假难辨。
他们收录的要么是私人收藏家的珍藏、要么是曾经在博物馆展出过的器物,又或者是之前就拍卖过、二次甚至三次上拍的拍品,有了这样的背书,拍品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很多富豪、企业家等等没时间去市场上淘古玩,同时并非专业的收藏家,对他们来说,拍卖行是获得古玩的最佳选择。
因此,拍卖行的成交价普遍要比市场上高一到两成。
“老爷子,您这几个花盆不错,哪里来的呀?”洪海不着痕迹地问道,同时也在探口风。
“这些花盆都是十几年前从市场上买的,当时我一共花了...哦,我记得是花了两块钱。”老爷子一脸迷茫同时又带着震惊,“怎么,这几个花盆难道是、宝贝不成?”
几人对视一眼,不由得赞叹,论捡漏老爷子才是真的捡漏,虽然是不经意间的,可是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洪海指着那只天蓝釉的百条罐并旁边的一个花盆,语气含糊地道:“这两个花盆,我看着是清代的老物件,东西不错。这样吧,这个加刚才的那三个物件,一脚踢,十万块怎么样?”
一脚踢就是不管真的假的、好的坏的,一口价全部包圆了。
“十万?!”老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就这两个花盆能值这么多钱?”
看着洪海的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惊喜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您现在就搬走吧。”
洪海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在手上拍了拍,“老爷子,您可数好了,从银行里刚取出来的十万块,一分不少。”
伙计也拿来了验钞机,唰啦唰啦的将钱币放进去清点了一遍。
“好,好。”
老爷子激动地抹了把脸,用枯瘦的手指拿起一张纸币摸了摸,又对着阳光看了看水印,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小孙子也从房间里出来,不过三四岁大,好奇地看着他们,然后对老爷子道:“爷爷,我饿了。”
“乖,咱们中午马上买肉吃,想吃什么,爷爷都给你买!”
付完款之后,洪海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把两副画并其他几件东西搬到车上,洪海自己则亲自搬着那个花盆,神色带了几分小心。
在大门口偷看的人听到花盆都能卖这么多钱,嫉妒得眼都红了,纷纷奔走宣告。
“老马家的两个破花盆卖了整整十万块啊!咱们也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花盆、瓦罐子的。”
“什么?十万!我的妈呀,老马可真有福。”
“这次收货的人挺实在的,早知道之前的物件不该随便出手的,唉。”
“行了行了,别看了。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柳家村是四五线城市乡下的小村子,居民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就算拆迁的话拆迁款也没有多少,要住上新房还得补上几万块,十万块在他们眼里就是大钱了。
洪海搬着‘花盆’回到车上,咧嘴一笑,“兄弟们,今天这是开门红啊,看这些人的表现,估计后面还有不少好东西。”
刚才的出价在淘货里面是极高的价了,一般来乡下收货都是几千块一脚踢,爱卖不卖。当然,平时也很少见到像这样的官窑精品。
最重要的是,洪海是打算借着这个价格将名声传出去,好让剩下的人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这天蓝釉百条罐是云舟发现的,肯定归云舟,这个都没意见吧?没意见我就直接从他的款项里扣了。”洪海在小本子上记了一笔,让云舟签名。
他们几个在过来之前专门凑了现金,有些老年人不习惯用手机支付,现金更好用。
洪海作为主要牵头人从他爸那里拿了200万,徐泽100万,云舟和薛一凡各出30万,一共360万,反正谁要看中了谁出钱,都看中了就要给别人‘份子钱’。
云舟这次不用,本来就是他发现的。
几人继续前往第三家。
那家的中年夫妻早就等着了,一见它们过来,马上把一盒子的东西倒在了桌上。云舟看了一下,有珠串、铜币还有首饰,林林总总有十几样。
洪海摘下手上的翡翠戒指,开始上手瞧。
他先拿起的是一件珠串,木制的,呈现棕红色,上面有大片的棕眼。
“老板,这是一串小叶紫檀爆满金星的佛珠,我老婆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舍得卖。看您是实在人,我们两万块就出了。”
“哎,对,三年前有人出到了一万八我们都没卖,现在小叶紫檀涨价了,要不是要住新房,我们也没打算卖。”女人附和道。
洪海拿起来闻了闻味道,又仔细看了上面的金星和棕眼,把珠串放在一边,拿起一块翡翠手把件。
这是一件貔貅的手把件,底色为白色,貔貅的头部呈青绿色,整体透明度很低,底色发干,雕工还可以。
“冰糯种阳绿的手把件,要的话也是两万块出。”
徐泽直接嗤笑出声,云舟也感觉到不对了。这个手把件分明是白底青种,而且绿色很淡、底子不够白,属于低档翡翠,在市场上最多一两千块。
洪海把翡翠戒指重新带回手上,“这些一脚踢,五千。”
“什么?你们是来收货还是来抢劫的啊——这些都是老货,少了二十万不卖!”女人尖叫出声,男的也一脸你们不识货的表情。
“那你们自己留着吧。”
洪海头也不回地招呼几人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男人急匆匆赶过来的步伐,“老板,便宜点也行,都是压箱底的老物件,打个商量,您十万拿走。”
“可别了。红酸枝涂蜡的小叶紫檀,低档白底青的冰糯种,您还是继续留着压箱底儿吧。”
男人听见对方是个懂行的,一脸铁青的关了门,发出‘嘭’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