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葬送了全部,全部。
我只是想,用力地再抓住些什么,抓住一个人,很重要的人。
沈顾翻手,掌心全部是血痕,可他才爬了仅仅十米,或许只有九米。
软软!!!
他从未怕过什么,人或事,如今他害怕得要死,肝肠寸断不足形容。
他最终,困死的,一直都是他自己而已。
“软软!!”沈顾不停地呼唤,这种身份,他这种地位,如今卑贱的像一只蝼蚁。
唐软乖巧地被厉学牵制住,沈顾的呼唤仿佛来自地狱,不似人间。
无数次索命的噩梦里,沈顾都是在用这种凄厉的声音从黑暗深渊诱惑着他,荼毒着他。
最终杀死他。
唐软鼓了鼓勇气,朝沈顾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像故意展示一个天大的笑话,回头猛得抱住了厉学的脖子。
手机适时朗读出他的心思,【厉少爷,我真的不行呀,当商业间谍是要被移送公安局的!】这次的声音很正常。
厉学瞬间变脸,“你再胡扯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唐软抱紧他的脖子,【我根本不是沈少爷的亡妻,你把我搞来骗他也是没用的呀!】
唐软的哭声也嚎啕起来。
沈顾瞬时改变脸色。
厉学被彻底气到,他见过多少蠢货,却没有比唐软更叫他生气的,抬手推了一把,唐软随即倒在地面。
“厉学,住手!”沈顾适时呵止,某个瞬间,其实他被吓到了。
他的软软胆小又怯懦,怎么敢去抱厉学的脖子,软软对厉学的印象很不好。
操纵轮椅横亘在二人之间。
沈顾更多的是气恨愤怒与嫉妒。
唐软的身体,他才是那把最熟稔的钥匙,无数次的耳鬓厮磨,区区两年并不能泯灭脑海里最美好的点滴。
“软软,我扶你起来。”
在车灯的照射下,与他伸出手的另一端。
沈顾看见了正一脸阴狠瞪他的唐软本尊。
说是本尊,确实如此,但又分外不像。
以前的唐软乖眉顺目,眉眼婷婷,可爱的像只猫儿,如今的唐软,满目嫌恶,只会用反抗不屈的眼神逼近他。
无端叫沈顾的心脏蓦地疼起。
“软软?”
沈顾小心喊他,不敢大声,生怕将梦境喊碎了一般。
唐软不知从哪里摸出藏好的银针笔,找准沈顾的手背狠狠一刺。
沈顾剧痛入心。
手背上顷刻划出一道深邃的血痕,颗颗滴落着鲜血。
为什么?沈顾借光瞪大眼睛。
为什么,他的软软恨他?
除了憎恨厌恶的情感之外,他的妻子已经彻底摒除了对他的全部依恋,瞪着鲨人凶手一般怒视。
“啊......啊......”唐软原本想借助厉学躲一躲的,奈何沈顾偏要过来,害他盘算好的计划全部落空。
他想说话,嗓子痛得直冒烟,枯死多年的胡杨树皮,在砂砾的击打下斑驳剥落。
“啊......啊......”
唐软痛苦地想说话。
你走开!别碰我!你这魔鬼!!
沈顾顾不得擦去手背的血流,吩咐周围涌来的保镖与助理不要妄动。
急切的目光安慰唐软,放低姿态问,“软软......你的嗓子怎么了?”
我讨厌他对我温柔,也讨厌他看穿我的一切!
唐软紧攥着银针笔,又想朝沈顾挥一下。
意外来了一辆新加入的车,改装的车前灯照得每个人都睁不开眼。
灯灭后,沈慎言从车上下来,他倒是很有胆量,除了司机孤身前往。
走到人群中央抬手,先给了厉学一击耳光。
“成事不足,还不滚?”
那一耳光抽得极狠,宽厚的掌心瞬间在厉家少当家的面部烙下一块红紫的印痕。
厉学却不敢反抗,居然默默承受这份折辱,对自己人说,“走!”
“厉少!!”
“厉总!!”
他的爪牙恶犬们率先打抱不平,都被厉学呵退着,“还不嫌丢人?都滚开!!”
暗中阴森地瞪了沈顾与唐软,唯独不敢与沈慎言对视,坐上车灰溜溜地走了。
接下来是处理沈顾了。
他先摁住唐软的手,轻轻拍打道,“苏颜?苏颜?冲动是魔鬼,还记得吗?”
随后背诵一句《多心经中》的一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唐软条件反射地心里默念,随即安静丢开笔。
小叔叔将人从地面抱起。
衣袖瞬间被沈顾扯紧,保镖们一瞧主人动手,立刻以压倒之势围了过来。
沈慎言拍一拍唐软颤抖不安的后脊,“放手,怎么,想要医药费?”
“放开,这是我的老婆,你不准碰他!”沈顾的手依旧血流不止,每当沈慎言亲昵地碰触唐软一下,他都气得要死。
今晚的一切都很混乱。
沈顾什么都不想思考,他只想把软软抱回来,带回家。
“别发疯,小顾,”沈慎言挣脱对方的纠缠,“你的男妻唐软已经葬身火海,三年前那场火灾你就在面前,难道你已经失心疯到失忆了?”
“这根本不是你的唐软,这是我在曲洲城遇见的孤儿苏颜。”
“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