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的案子,还有李队长的案子,他因为刚来公安局,还没有来得及参与,所以这次才能够幸免,可是任家的恩,他总归得还啊。
这是他最后一次帮任红兵了,上次帮忙让他逃过了公安的抓捕,这次又暗中示警,算是还完了任家的恩情了。
“梁队,昨晚的事情就是这样。”
第二天清早,梁宏杰早早地起来,打开门便出去跑步,然后就被昨晚盯梢的公安给叫住,汇报了昨晚的情况。
“依你看,这个小李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梁宏杰淡淡地问道,上次去任家抓人的时候,好像就有这个小李,他一直很疑惑,抓捕任家的时候,任红兵怎么就逃脱了?虽然他们行动的时候,没有特意保密,但是也算兵贵神速的,就这样让他给逃走了,还威胁到了沈林琪和早早的安全,他心头一直不舒服呢。
“梁队,我可不敢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
张公安不表达自己的意见,梁宏杰也不强求,反正小李算是进入他的视线了,公安系统里面可容不得这样的蛀虫。
而在家里刚刚被自己闺女吵醒的沈林琪,这会儿正坐在镜子前,生无可恋地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没精打采的自己,特别是那两个堪比国宝熊猫的黑眼睛,她握拳,今晚说啥也要梁宏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要不然不出几天,她就要把自己给折腾垮了。
“温静,你去哪里?”
出门去公共厕所倒痰盂,就看到打扮妥当的温静正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沈林琪赶紧叫住她,昨晚的账还没有跟她算呢。
“小琪,起这么早啊,我去上班,昨天组长说要今儿一早到。”
沈林琪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不会是怕我找你算账,所以才会走这么早吧?”
温静僵硬地笑了笑:“怎么会?确实有事儿。”
然后瞄到进门的梁宏杰,赶紧问好:“早早爸爸出去跑步了?”
梁宏杰正想着心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温静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他回来了,自己就能趁机会溜了。
“那个,我上班去了,你们不用给我做早饭了啊。”
说完赶紧骑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跑了,沈林琪咬牙暗恨:“给我等着,看我不跟接一大堆订单,累死你,让你闲着无聊就出馊主意。”
而骑车走在路上的温静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她还不知道沈林琪正在想办法坑她呢,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拒之门外,她现在想要买房子,买缝纫机,买车子,哪样不需要钱啊,订单啊,快来把我给淹没吧。
“爸爸,你去哪里了?”
早早正在院子里打拳,看到自己爸爸从外面回来,赶紧过来问道,梁宏杰摸了摸她头上的小花苞:“爸爸去跑步了,早早的军体拳可是退步了不少呢。”
早早立马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小脸蛋,爸爸不在家监督她,她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多动作都生疏了呢。
“来,爸爸教你,以后不可偷懒了,知道吗?”
早早可怜兮兮地点头,梁宏杰拉起她的小手便来到了院子中央,开始指导她打军体拳,沈林琪直接去了厨房做饭,没有管这事儿,梁宏杰没有干涉过自己教导闺女,她也不会干涉他。
早饭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大人的白粥,白水煮蛋,加上一两个炒菜,主食就是葱油饼,而早早的白粥则换成了牛奶。
男人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打拳,女人在厨房准备早饭,这一幕很平常,像极了一家三口的日常,梁宏杰心里有种暖意在升腾。
“吃饭了,赶紧洗手吃饭去。”
“妈妈,我的手不脏的。”
沈林琪挑眉道:“是吗?要不要我再跟你讲一遍苍蝇的故事啊?”
早早立马摇头,然后乖乖地把小手递给爸爸:“爸爸,吃饭前要洗手哟,不要学苍蝇,大森林的动物们可讨厌它了。”
梁宏杰一头雾水,不懂这母女俩打什么哑谜,这种隔绝在外的感觉非常糟糕,于是领着小姑娘去洗手的时候,他便问自己闺女:“早早啊,苍蝇有什么故事啊?”
小姑娘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爸爸:“爸爸,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托儿所的两岁小孩子都知道的。”
被闺女给鄙视了的梁宏杰:“……”
他不过就离开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不过小姑娘虽然鄙视爸爸不知道苍蝇的故事,可还是讲给爸爸听了。
苍蝇是一个不爱讲卫生的坏宝宝,它从来不洗手,上过厕所不洗手,玩儿了脏东西还不洗手,还喜欢用黏到别人身上玩儿,用手抓别人的饭菜,大家怎么劝不听,后来它因为不讲卫生得了一种怪病,不告诉别人不说,还到处玩儿,最终把自己的怪病传染给了整个森林。
森林里的小动物们都生病了,大家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经过啄木鸟医生和猫猫警察的努力,大家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苍蝇因为不讲卫生,生了怪病,而且也是他把怪病传染给大家的,最后苍蝇不仅不改正错误,还要继续不讲卫生传播怪病,于是森林里的动物们,就把它赶出了森林,而且后来它来到了外面,人们见到它,也是人人喊打。
小姑娘讲故事讲得断断续续的,但是梁宏杰还是听懂了,心想这内容虽然有些幼稚,有些扯,但是拿来教育孩子倒是可以的。
想到某个女人,就是编儿童故事的,他突然心中一动,然后问自己闺女:“这故事是谁讲给你听的?”
早早脆声道:“妈妈讲过,老师也讲过,还有小人书上也有。”
梁宏杰已经肯定,这个故事就是出自沈林琪之手,没有想到她还挺能胡编乱扯的,不过想到他刚回来的时候,要自己证明自己就是梁宏杰,怀疑他是特务,额头上就掉了成摞的黑线,这女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妈妈,我洗过手了,你闻闻,是不是香香的?”
早早过来,看到有自己爱吃的葱油饼,赶紧把手伸到妈妈的面前,让她检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吃葱油饼了。
“嗯,洗干净了,吃饭吧。”
早早本来伸出去的手,看到爸爸之后,赶紧道:“妈妈,你也检查检查爸爸的手。”
这小妮子倒是挺会替她找事儿干,不过这也不算啥大事儿,而且最应该尴尬的不应该是她,该是梁宏杰才对,被她向小学生一样的检查手,哈哈……
忍着笑,她戏谑地看向梁宏杰,就是不说话,看他如何应对闺女,这小妮子虽然老是坑娘,但是吧,偶尔坑一回她爹,还坑得如此合她心意。
“爸爸,快点,早早肚子都等不及要吃饭了。”
梁宏杰淡淡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沈林琪,面无表情地把手伸了过去,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沈林琪了。
沈林琪才不尴尬的,她看着眼前伸过来的大手,骨节分明,厚厚的老茧,还有手上的疤痕,无不在说明了这双手的主人的艰辛,她顿时没有了调侃的心思。
于是淡声道:“不错,洗得很干净,赶紧吃饭吧。”
梁宏杰一怔,这么好的戏弄他的机会,这女人竟然放过了?不过这女人不找事儿也好,终于能够清静地吃饭了。
“妈妈,今天我还跟爸爸去公安局吗?”
沈林琪点头:“是啊,以后你就去公安局的托儿所上学了,高兴不高兴?”
早早小大人般地叹气:“也不是很高兴,日报社那边我都混熟了,这边的都是新朋友,还得重新认识,麻烦!”
沈林琪默然,她想起了她穿越前的一个同学,因为经常转学的原因,没有几个朋友,成绩也跟不上,而且有时候去的学校还有校园霸凌,唉,所以早早学打拳是对的,而且她以后也尽量地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环境。
“在想什么?”
梁宏杰见沈林琪脸色变换不定,低声问道,沈林琪回神,看着这个拥有闺女抚养权的男人,问道:“梁宏杰,你的工作变动大吗?我听说小孩子最好不要来回变动学校和环境,要不然会让孩子没有安全感,不利于孩子性格的养成。”
没头没脑地一通话,梁宏杰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却知道这个女人这是变相地向他要闺女的抚养权呢。
“放心,最近几年变动不大。”
沈林琪心下失望,后面吃着香喷喷的葱油饼都没有了滋味,而后听了梁宏杰说的情况,嘴巴里更加没有了味道。
“你说任红兵昨晚过来过?”
梁宏杰瞅着她睁大的眼睛,还要紧紧地捏着筷子的手,知道她此刻恐惧到了极点,便低声安抚她:“不要担心,我就在家里,有我呢,而且外面还有公安局的同志盯梢,一定会保证你安全的。”
沈林琪颤声道:“我知道的,我相信你们,梁宏杰,你一定要保护好早早。”
如果说一定要有人来承担任红兵的报复的话,她希望那个人是她,而不是早早,梁宏杰见状,没有安慰她,反而说道:“你和早早都不会有事,相信我!”
沈林琪不知道是不是被梁宏杰的态度所震撼了,心里倒是安稳了点儿,沉默地吃完早餐,梁宏杰送她去了学校,然后又带着早早去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