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听说他的未婚妻子去薛府说书,被薛肃给……给玷污了。”
什么?姜沉鱼睁大了眼睛,潘方?就是那日见过的潘方?他的未婚妻子,岂非就是秦娘?天啊!天啊……
姬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我这就去薛府。”转眸看一眼她,又补充道,“朱龙,你送姜小姐回右相府。”
不待她有所回应,就一掀长袍下摆,纵身上了大汉来时骑的马,骏马抬蹄嘶鸣一声,飞驰而去。
那边,名叫朱龙的大汉朝她拱一拱手,恭声道:“姜小姐,请。”
姜沉鱼虽然担忧,但亦无别法,只得跟着他先行回府。到得府中,家里的下人们见了她又个个面带异色,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她被今日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搞得心浮气躁,又见下人如此失态,不禁怒从中来,厉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握瑜,你说!”
握瑜颤声道:“小姐,今日午时,压在神案祖宗牌位下的庚帖,突然、突然……”
“突然怎么了?”
怀瑾帮她接了下去:“不知从哪儿漏进了一阵风,把烛台吹倒,烧着了那庚帖……”说罢,从身后取出一物来,抖啊抖地递到姜沉鱼面前。
浅紫色的折帖,已燃掉了一角,正好把银色的白泽图像从中一分为二,也把那句“樱君子花”的“樱”字,给彻彻底底烧去。
握瑜在一旁轻泣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好呢?庚帖入屋三日,若生异样则视为不吉,不可成婚……”
不可成婚——
不可成婚——
这四字沉沉如山,当头压下,扩大了无数倍,与两个今日已在脑海里浮现了许多次的字眼,飘飘荡荡地纠缠在一起——
完了。
三战起
当夜,姜沉鱼看见父亲书房灯火通明,暗卫们进进出出,窗户上剪出父亲和哥哥的两个影子,在焦虑地踱来踱去。
恰巧姜夫人带着丫环走过,她连忙出声唤道:“娘。”
姜夫人回头,看见是她,柔声道:“沉鱼,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姜夫人劝道:“庚帖的事,我已命下人们全都不得声张对外泄露,还找了巧匠将它还原,你放心,保管做得天衣无缝瞧不出有被烧过的痕迹。你也别多想了,快去睡吧。”
姜沉鱼望着丫环手里捧着的宵夜道:“娘这是要去爹和哥哥书房?”
姜夫人叹道:“他们都在等宫里的消息呢,今夜怕是不能睡了,我给做了玉带羹和水晶饺,防止他们夜里肚饿。”
“让我去吧。”姜沉鱼说着从丫环手中取过托盘。姜夫人见她这样子,心知她有话要跟他们说,当即点点头道:“也好,那就由你送过去吧。”
姜沉鱼捧着宵夜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走进去,姜仲和姜孝成正坐在书案旁下棋,抬头看见是她,也不意外。姜孝成道:“妹妹你来得正好,听说今天曦禾夫人呕血之时你正好在场,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沉鱼便将事件从头到尾细细描述了一遍,眼见父亲和哥哥的神色越发凝重,不禁问道:“爹,可查出是谁给曦禾夫人下的毒了吗?”
姜仲发出一声苦笑:“重点根本不在于是谁下的毒,而是皇上希望是谁下的毒。”
姜沉鱼迷惑不解道:“爹的意思是?”
“你还不明白吗,沉鱼?”姜孝成在一旁道,“刚从宫里传来的信儿说,皇上已把皇后囚禁起来了。”
姜沉鱼吃了一惊:“皇后?是皇后下的毒?不可能!不可能是她的啊……”
“瞧瞧,连你都不会信,这宫里头又有哪个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