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没好过。
而且还吃什么生蚝?大晚上的,吃了生蚝干什么?
白端端却不明所以,还在努力地询问:“你刚才还不是说晚上有空吗?怎么突然没空了?”
季临抿着唇,阴沉地看着地面。林晖想接的案子,不论怎样季临都要抢过来;没抢过来的,那就费尽心机做他的对家,总之,林晖想办的事,就要插一脚努力让他办不成,再不济也要让他即便办成,也完全愉快不起来,如今他想要和白端端复合……呵。
季临扯了扯领带,冷笑了一声。
绝对没门。
想下班之余约会逛街看电影培养感情?
痴心妄想。
他转过头,看着白端端笑了一下:“忘了说,不仅我没空,今晚你也没空。”
“啊?”
在持续的低气压后,季临几乎有些称得上愉快了:“今晚加班。”
“……”
作为律师,根本就没有朝九晚五这个概念,不定时工作才是常态,因此白端端也算是早就习惯了加班,但她没想到,不知道怎么的,季临最近的工作热情突然高涨,从那天之后,竟然天天加班,连续加班了半个月,而大概是像为了保证自己能每天加班一样,号称不会给自己案源的季临,一连给了自己好几个案子,这些案子倒也不是不好,标的额也都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怎么的,都事特别多,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沟通。这么连续半个月下来,白端端差点就以律所为家了,段芸和薛雯约了她几次,都没空,林晖那档子事更是被她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白端端觉得自己总算快看到曙光了,案子解决得七七八八,终于能迎来一个属于自己的周末了。
周末要干什么呢?要在床上好好躺上一天!
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好不容易盼到周五,季临让行政部发了通知——
本周六日团建。周六登山,周日徒步。全员参加,不许请假。
“‘全员参加,不许请假’!季临?你在搞什么法西斯?我们盛临从来没有团建的历史啊,何况不是你说的吗?‘成天搞团建的律所都是傻逼,有那时间多审两个合同多赚点钱,再不行回家睡睡觉不好吗?’最开始我想搞团建,你不就是这么无情反驳我的吗?你觉得团建浪费时间还花钱,不产生任何经济效益,应该废止!”容盛痛心道,“季临,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的你了!”
季临喝了一口茶,淡然道:“第一,现代社会,律师要加强体格锻炼,成天在办公室坐着是要废掉的,因此为了大家未来能有更强健的体魄用于加班,必须全体参加。总体来说,还是为了大家能更好的加班,更好的为我赚钱,所以这个决定没毛病,我和我的钱都很好,我没变。第二,我没用过傻逼这么粗俗的词。”
“……”容盛哽咽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邮件里还说,所有参与的员工两天按平均日薪的两倍支付加班工资?”
“这不是法律规定的吗?”
容盛简直差点笑出声:“你的专业不就是为了规避法律克扣员工的钱吗?季临,你执业到现在,什么时候这么遵纪守法安分守己了?”
“只要之后能安排补休调休,就不用支付加班工资啊!你知道我们所大家的平均日薪有多高吗?!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随便给大家之后补休两天就行了!”
容盛这辈子没想到,生平第一次,竟然是他在操心着如何给盛临省钱,而季临却满不在乎,他妈的这还符合他一贯的人设吗?季临是不是病了?!
季临却一本正经道:“我想了想,我们盛临确实在团队凝聚力上还差一点,律师工作也是团队工作,我们所的律师都习惯单打独斗,所以导致在接的案子规模上就有限制,不利于未来的创收,所以我觉得大家需要互相了解一下,通过了解加深同事情谊,以便更好合作,更好的创收,为了这个,前期投入一些加班费作为激励基金是合理的。”
季临满不在乎地继续道:“至于补休放假,不可能的。”他冷哼道,“律师就要时刻保持战斗状态,绷紧心理的那根弦,放假了,谁知道会去干什么?你知道教育局最头疼的是什么时候吗?寒暑假。因为平时学生在学校里有一堆作业,没闲心惹事,一放假,脑子就闲出问题来了。”他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所以,不能放假。”
“……”
虽然季临说得道貌岸然,听起来花钱团建的最终目的是更大量地赚钱,但容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盯着季临看了会儿,发现对方是认真的,这才悻悻地走了,他唯一的垂死挣扎,就是把高强度的登山据理力争改成了去市郊的森林公园里踏青外加在农家乐,周六在附近的民宿住一晚,第二天便在森林公园的山脉上徒步。
很快,行政部便在大办公区公布了最终的团建方案——
“明天周六呢,我们会包车去市郊的森林公园,考虑到这是盛临建所以来第一次团建,为了紧扣让同事们互相了解、加深团队协作默契、提升凝聚力这个主题,所以我们中午的午饭,将在租用的农家乐厨房里,由大家一起协作完成!”
几乎是这消息一宣布完,杨帆就发出了一声哀嚎:“天啊,我们季par怎么了?我当初选择来盛临,就是因为这冷漠的工作氛围,这毫不需要维系的塑料同事情啊!在上个律所每周都搞些运动会啊模拟法庭啊,生日互相开party邀请啊,都快把我烦死了……”
王芳芳冷哼了一声:“原来咱来是塑料同事情。以后你被客户喷的时候别找我替你善后。”